她到底哪來的勇氣和自信啊?
我推開人群,直沖她走去。
蘇棉沒料到我會直接開干。
愣在原地。
下一秒,就被我揪住頭發,拽過來,臉狠狠摁在車玻璃上。
我語氣冷冽,「舔干凈。」
她被嚇傻了,在短暫的啞巴后,哭著掙扎起來。
「你放開我,你干什麼……」
「干你。」
我五指骨節都發了白,一邊摁著她,一邊用空余的手打電話報了警。
現場的騷動引來許多人圍觀。
突然蔣墨的怒喝從人群后傳來:「程歡,你放開她!」
那焦急的神色,是我從沒見過的。
……
他剛走到近前,我一腳踹翻了火盆。
灰揚了他一腿。
我厲聲問:「我照片哪來的?」
蔣墨沒有正面回答,反而一把將蘇棉從我的鉗制下解救出來,護在身后,「你有什麼事沖我來。」
蘇棉嚶嚶地哭出聲,「蔣墨,你別干看著啊,她打我你打回去……」
我吐出嘴里凌亂的頭發絲,冷笑,「蘇棉你想死是吧?」
蘇棉嚇得瑟縮在后面。
蔣墨一噎,「程歡,你講點道理,怎麼跟瘋子一樣?」
「想看看更瘋的嗎?」
我拿出錄音筆。
摁下播放鍵。
「感情破裂并非一方的責任。」
「蔣墨,承認自己做不到,很難嗎?」
「我跟你和好,可以嗎?」
「蔣墨,你賤不賤啊。」
蔣墨瞳孔突然放大,緊張地看向一臉呆滯的蘇棉。
「棉棉,你聽我解釋……」
蘇棉臉色慘白,哭得我見猶憐,「你還是喜歡她,對嗎……」
「你把我當什麼了?一個替身?」
我捏著錄音筆,舉到他們兩個中間,滾動播放。
「我跟你和好,可以嗎?」
「蔣墨,你賤不賤啊。」
「我跟你和好,可以嗎?」
「蔣墨,你賤不賤啊。」
蘇棉終于崩潰了,尖叫一聲,奪過錄音筆摔了個稀巴爛,哭著跑向馬路對面。
蔣墨咬牙切齒地說了句:「程歡,你好得很。」
他追了出去。
留下一地狼藉,和周圍安靜如雞的吃瓜群眾。
我掃了一圈,一言不發坐進車里。
半晌捂住眼,深深嘆了口氣。
9
門口的攝像頭錄下了蘇棉毀我車的全過程。
她不僅用口紅弄花了我的車,還用高跟鞋在我的引擎蓋上踩了幾個坑。
如果我堅持不和解,蘇棉可能要被拘留幾天。
也僅僅是幾天。
蔣墨提出的補償多了好幾倍。
我坐在調解室里,對面是蔣墨,和一臉不情愿的蘇棉。
蔣墨簽下和解書,遞給我。
警察同志說:「蘇女士,當事人有求你道歉。」
蘇棉看著蔣墨,一臉委屈,「我不想道歉。」
「蔣墨,你說沒人能欺負我,可是我為什麼會坐在這里呢?」
她低著頭,直掉眼淚,「也許我真的比不過青梅竹馬在你心里的分量,不管你承不承認。」
「我和他,早就結束了。」我冷著臉解釋道。
蔣墨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我:「程歡,錢都給你了,算了吧。」
蔣墨這幾年,真是飄了。
算不算,什麼時候輪到加害者來說了?
我把調解書推回去,十分大度地說,「好啊,就這麼算了。」
「再給我加 20% 的賠償,我就算了。」
蔣墨臉一沉,「你——」
「我什麼我,嘴殘疾了,就得拿錢來補。」
蘇棉低著頭不說話。
蔣墨啞然,閉了閉眼,「好,可以。」
十分痛快地給了。
他不差錢。
甚至說,賺得盆滿缽滿。
他愿意為了蘇棉,一擲千金。
可是跟我沒什麼關系,我有錢就夠了。
蘇棉的臉悄然紅了,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拽著蔣墨的袖子,「對不起,我錯了嘛……」
蔣墨嘆了口氣,「不是你的錯,棉棉,是我沒保護好你。
」
外面正在下雨。
我站在屋檐下,盯著如珠簾似的雨幕,好半晌沒說話。
真的。
挺沒意思的。
十幾年的感情,短短幾天,就消磨得一干二凈。
我蹙了蹙眉,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打開一看,人便僵在原地。
「我就說蘇棉和蔣墨有貓膩,我有個朋友,發現了蘇棉的微博。這是去年五一她發的照片,你和蔣墨那時候應該還沒分手吧?」
照片上的蘇棉裹著浴袍,對著酒店鏡子自拍,做了個俏皮的表情。
「跟學長奔現啦!他好猛……」
鏡子的角落,是一個男人圍著半身浴巾的背影。
她有不少粉絲,在下面熱情發言。
「嗷嗷嗷,一路看著你們走過來的。」
「姐妹沖啊!」
「姐夫身材很好。」
蘇棉回復:「體力也很好[羞羞]」
我捧著手機.
水汽滲進骨子里。
手腳冰涼。
當時我出國不到一年,連成果都沒有。
蔣墨就跟蘇棉勾搭在一起。
后來,他又厚著臉皮從我這里拿走了成果,躋身業內頂流。
他怎麼敢……
蔣墨從后面叫住了我。
「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分上,你可以考慮跟我們公司合作。」
我后退一步,離蔣墨遠了些。
一種劇烈的惡心從胃里翻上來。
我幾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平自己的語氣。
冷聲說道:「管好你女朋友,別再來招我。」
「不會的,」蔣墨眉眼疏離,「以后我們只談合作,怎麼樣?」
他還有臉跟我談合作?
今天以前,我只想跟他一筆勾銷。
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雨還在下。
淅瀝的雨聲敲得人有些恍惚。
「程歡?」
蔣墨喊了我一聲。
我晃了晃頭,輕輕笑了笑,「你覺得自己在我心里,還有多少可信度?」
蔣墨的唇緊抿成一條線,半晌沒說話。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密封袋包裹著的戒指,丟在他腳下的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