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著我露出一個很惋惜的微笑。

「看來今天是沒有機會了。」

「我們下次再約，學姐。」

而凱勒輕嗤一聲。

「沒有下次。」

卡爾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轉身走了出去，還很禮貌地關上了門。

我有些愧疚，畢竟這件事因我而起，在這種心理濾鏡的加持下，我總感覺卡爾離去的背影充滿了落寞與孤獨。

我忍不住抱怨。

「吃頓飯也沒啥啊。」

凱勒斜我一眼。

「怎麼，心疼了？」

我：「不敢。」

該認慫時就認慫，任何世界都通用的生存法則。

15、

晚飯是我一個人吃的。

卡爾走后，凱勒又按住我威脅了好久，無非又是一些讓我離卡爾遠些的話。

在凱勒那里耽誤了不少時間，等我回到家的時候，街邊的路燈已經亮了。

我現在租住的房子是凱勒名下的房產，首都的房價太貴，遠遠不是我這個學生能負擔得起的。

凱勒知道我無家可歸后，以一種極低廉的價格把房子租給了我。

他遞給我鑰匙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佛光普照。

菩薩！他一定是菩薩！

16、

我推開門，屋子里有明滅的光點，借著透過紗簾的朦朧燈光，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沒等我驚呼出聲，就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是我。」

是凱勒。

我按下跳動的心臟，打開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室內。

凱勒窩在沙發上，神色頹然，腳邊有好幾個煙頭。

屋里都是一股嗆人的煙草味。

今天的他，好像很不一樣。

凱勒該是什麼樣的？

驕傲的、腹黑的，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而不是像現在。

周身圍繞著落寞、頹然。

「凱勒，凱勒？你還好嗎？」

我朝他走近，才聞到一股酒味。

他怎麼還喝酒了？

凱勒大概是真的醉了，不然也不會用這種委屈的語氣和我說話。

「你怎麼才回來？唐霓。」

「我等了你好久。」

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我想拉他起來，卻反被他拽到沙發上。

我手撐在他的左心房，感受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

他埋進我的懷里。

「不準喜歡卡爾，不準離開我，不準這麼晚回家。」

三個不準直接給我砸懵了，愣了一瞬，也沒想和一個醉鬼計較，只誘哄一般地說道《「好好好，我都答應你。」

他緊緊地抱住我，力氣大得仿佛要把我嵌進懷里。

「記住你說的，你要永遠陪著我。」

「不然，我就把你關起來。」

……

「你還能動吧，能動就回自己家。」

我剛說完，他頭一歪，沒動靜了。

這家伙碰瓷的吧？！

我戳戳他的臉，沒動靜。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把他撂在了沙發上，還蓋了一床毯子。

我可真是個好人啊！

睡意蒙眬，我恍恍惚惚感覺到有個模糊的人影站在我的床前，他的指尖很涼，從我的臉頰劃到我的鎖骨，像惡魔在我耳邊絮語。

「你是我的……要乖……」

聽不太清，那人的聲音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最終我臣服于睡意，陷入更深的夢境里。

17、

今天有節實驗課。

早上起來，我發現脖子上有淡淡的紅痕，像是什麼東西摩挲過的痕跡。

凱勒已經離開了，客廳被他收拾好了，就像他從未來過一樣。

我沒多想，收拾好東西前往實驗室，今天的任務是對人類的切片進行研究。

小組成員：凱勒、我。

……

凱勒負責發號施令，我負責鞍前馬后。

我以前也抗議過，但凱勒拿豐厚的資金堵住了我的嘴。

看著賬戶上的一串零……

我可以！！！

趕到實驗室后，我換上無菌服，戴上手套。

凱勒早早地就等在那里了，還有，卡爾。

卡爾？

他怎麼會在這兒？不對不對，他們倆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要知道，這兩人一向水火不容。

趁著他們兩個沒發現我，我扒拉在門邊，探出一只耳朵。

埋藏在體內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

兩人分庭而站，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凱勒皺著眉：「卡爾，她不是你的獵物。」

「是嗎？」卡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我不明白，我們明明是一樣的，教授，為什麼你要那麼壓抑自己呢？」

凱勒雙手插在兜里，神色冷漠。

「我們不一樣。」

他靜了一瞬，抿了抿唇，接著說：「還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們在……說什麼？

我想再湊近些，背包上的掛墜突然掉下去了，發出清脆的一聲。

卡爾沖著我的地方努了努嘴：「我們的兔子小姐來了。」

糟糕，被發現了。

我顫顫地伸出手：「嗨~」

凱勒一如既往地臉臭得要死，卡爾笑著回應我。

「學姐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們等你好久了。」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或者下意識的反應，我說：「我剛剛來，你怎麼也在這兒？」

據我所知，負責卡爾的教授今天并不在這兒，我們幾個小組的研究課程一向是分開的。

卡爾語氣很甜膩。

「我在這里等學姐呀。」

「我前段時間正好做過這個項目，學姐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哦。」

我用眼神詢問凱勒。

卡爾注意到，接著又說道：「教授也真是的，學姐一個女孩子，還安排這麼大的工作量。

」

天可憐的，總算有人為我打抱不平，就是聽上去怪怪的……

凱勒眼皮一抬，神色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