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是天生的 PUA 大師。
成績要求我和清北的比,吃穿讓我向貧困生看齊。
話撿最難聽的說。
被掌控二十五年后,我終于出師了。
「為什麼別人勞保一個月六千七,而你們只會老黃瓜刷綠漆?」
「我這輩子活著都是為了你們,就不能替我爭口氣嗎?」
01.
我的父母是打擊式教育的忠實信徒。
他們僅僅只是通過比較、控制、否定、抱怨四種手段,就足以讓我難受到痛哭流涕。
敢信嗎?
我媽,在我開車的時候,如果不按她指定的路線,她會直接來搶方向盤。
而在我爸的嘴里,我永遠是 360 度無死角的廢物。
上大學時和他們抱怨外賣被人偷了,他們會怪我不吃食堂,純屬活該。
工作后只要提到壓力大,便會對我破口大罵,質問我能有什麼壓力?再苦還能苦得過他們?
從沒得到過正面反饋,我花了很多年終于學會了閉嘴。
而他們又來責怪我毫無親情可言。
在這個家里,我不配談累,不配談隱私,不配談自我,是造成父母終生勞累的根源。
我是虧欠他們的。
矛盾終于在我畢業三年后,第一次失業時到達了巔峰。
「一定是你不聽領導的話,不努力,才會被開除的。」
我重重嘆了口氣,第三次重復解釋:
「是新來的領導想潛規則我,我沒同意,自己提交的辭呈。」
當然,這一次也和之前幾次一樣,沒得到任何諒解,或者寬慰。
只換來一通指責。
「那就是你穿得不夠檢點,早和你說過了上班要有上班的樣子,不要打扮得花里胡哨,你又不是干夜場……」
「夠了!」
我站起身,摔了一個杯子后。
卻出奇地冷靜了下來。
這樣的場景二十五年來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每一次都是以我的失敗告終。
可我是個善于總結的人。
或許……我該試試他們在走的那條路?
這個想法一旦冒頭,便迅速成形。
大致捋清楚思路后,我雙手撐桌,身體向前一壓,俯視著父母。
沒錯,我要開始反擊了!
「我承認,這件事的發生我有一定的過錯。」
聽我這麼說,我媽頓時就得意了:「你早該這樣想,聽我的是不會有錯的,我難道會害你嗎?」
她話音剛落,便被我否了。
「可坦白說,你們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我爸立即便有微詞,我沖他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沒給他發言的機會。
「為什麼別人的父母不是安排子女繼承家業,就是直接讓子女進體制內,一生無憂。而我不得不自己打拼?還要被猥瑣男摸屁股?」
「如果我也是個什麼總什麼董,不就輪到我去摸別人屁股還不會被開除了嗎?只要我把下屬的屁股摸到包漿,他們總會忍不下去離職,這樣我就可以再招一個新的屁股……」
就在我邊比劃邊闡述觀點時,我爸終于趁我換氣的時候乘虛而入,插嘴道:
「你上班就是為了去摸下屬的屁股?九年制義務教育是這麼教你的嗎?」
聽他這麼說,我得逞一笑。
「怎麼?你也覺得摸別人屁股不好了嗎?那為什麼我因為被騷擾離職,你們卻要把所有的過錯歸結到我頭上?被摸的有罪,摸人的無辜?」
我爸終于察覺到他上了個天大的當,一拍大腿,頗為懊悔。
但他是個不服輸的。
「那……那為什麼他不摸別人?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一定也有問題。」
「當然,我之前就說了,我承認我有一定的過錯,誰讓我沒繼承您隨機的五官,和我媽五短的身材,長得盤亮條順又白又美,我真是個該死的美女。」
我仿佛聽到了咯吱咯吱咬牙的聲音?
但是爸爸媽媽,你們先別氣,更氣的還在后頭呢。
「可我長得這麼美,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你們有面子。我每天這麼美已經很辛苦了,你們就不能多體諒我一點嗎?」
在這一刻,我的父母啞口無言。
——就像小時候,他們罵完我卻總是說為我好一樣。
可那些情緒宣泄的開端,或許只是因為我多買了一點零食。
或者因為他們在外面遭遇了一些煩心事,回家的時候卻看到我正在高興地玩耍。
可他們卻總能用著「為你好」這張萬能的封條,回回精準地封住你本該喊冤的嘴。
甚至讓你挨了罵還要對此感恩戴德。
感謝過去,他們對你從身到心的凌辱。
02.
趁熱打鐵。
失業后的第一天夜里,快十二點的時候。
估摸著我爸媽該睡著了,我便蹦跶起來,拿出吸塵器,開始滿屋子打掃。
這一刻不得不慶幸我家樓下最近在賣房,不然高低得判我一個擾民。
打開主臥門,把窗簾一拉,燈一開。
我邊絮叨邊吸著灰塵。
「睡睡睡,月亮都照屁股了還睡。我白天那麼努力地上班,晚上回來了還得干家務。你們天天退休在家,就不能勤快點?」
我媽幾乎是在我開門那一瞬間被驚醒的。
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沖著我破口大罵:
「甘茹茹!你是來討債的嗎!」
這我就不樂意了,關了吸塵器,我半倚著反問她: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一到十八歲以來,你替我保管著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