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叔的話準沒錯!」
閑下來后,我和阮軟一人一把椅子坐在煎餅攤前聽著手抓餅師傅八卦,她突然小聲問我,
「小胡姐,你已經有了那麼大的酒店,為什麼還要來賣煎餅?」
「開酒店和賣煎餅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啊。」
我給自己炸了一串噴香的烤腸,
「不管是酒店里的大廚,還是煎餅攤里的老板,都是一份偉大的職業。
「我把菜炒得色香味俱全,我會自豪,我把煎餅攤到又大又圓,我也為自己自豪。如果我是清潔工人,我會因為掃干凈了一條落葉大街而開心,如果我是幼師,我會因為教會了孩子一個簡單詞語而開心。
「這世界上職業有千千萬萬種,那我能在千千萬萬種里盡善盡美做好一種,就是一件了不起、值得被褒揚的大事了。」
回去后,阮軟罕見沒有出門繼續找工作,反而留了下來在酒店幫忙。
一個月下來,她一開始疲憊不堪的臉上漸漸多了笑容,也認識了新員工朋友,日子慢慢的好了起來。
如果那顆老鼠屎沒有找上門的話。
12
顧凌淵左臉寫著「傲」,右臉寫著「慢」,額頭上貼著「自戀」,就這樣大刺刺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他是來找人的,雙眉蹙起,質問著眼前的阮軟,「鬧夠了沒有?」
「你寧可在這里當服務員,也不愿意回顧家當你錦衣玉食的顧太太?」
阮軟漲紅了臉,費力甩開了他的手,
「顧先生請你自重,我只是個普通的服務員,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你來我往,拉拉扯扯,刺眼得很。
我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不遠處嗑瓜子,直到顧凌淵惱羞成怒,轉頭逮人就罵。
很不巧,逮到的就是我。
「誰允許你看的?這是我的家事,轉過去!」
我這人逆反,瓜子嗑得更響了,
「誰允許狗進來的?這是我的酒店,滾出去!」
顧凌淵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黑卡,丟在了地上,
「這筆錢足夠買下你整個酒店了,現在立馬帶著錢走人!」
這熟悉的感覺……
我全身的細胞都興奮了起來,走上前,那張黑卡被我踩在了腳底。
「顧凌淵,剛剛丟什麼呢?我眼神不好,沒看見。」
他撇過了頭,拉著阮軟就要朝外走。
我一抬手,兩個員工秒懂,關上了大門。
「你——」
顧凌淵一手指著我的鼻子,「我要帶走她,你攔不住我。」
我拍開了他的手,「你有問過阮軟嗎?她說她不想和你走。」
他眉頭緊縮,「她是我的人。」
「原來你也知道阮軟是人啊?」
我故作驚訝,一手捂住了嘴,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擺件,你花點錢,想帶走就帶走,顧總,您沒有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嗎?」
在顧凌淵的世界里,從來沒有缺過東西,想要什麼,一個眼神或一句話就行了。
所有人都因為權財而敬畏他,縱容他,只有他人尊重顧凌淵的份,顧凌淵從來不用給予旁人眼神。
趁他不注意,我眼疾手快拉走了阮軟。
「阮軟說過不愿意,她是個獨立、健康且正常的人,這樣胡攪蠻纏的行為我們完全可以借助警察的幫助,希望您不要讓自己太難堪。」
「請問您,聽見了嗎?」
「媽呀。」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秦熙容光煥發,從車里出來,抬起墨鏡,露出一只眼睛來,
「這不顧凌淵嗎?幾天不見,那麼拉拉了?來酒店鬧事,太沒品了吧?」
她像是只高傲的黑天鵝,奪目耀眼,踩著高跟鞋,走到我身邊。
我這邊三人站隊,顧凌淵孤身一人。
顧凌淵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你們會因為今天的作為付出代價。」
「那我也把話撂這兒了。」秦熙上前一步,「以前算我沒長眼,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現在我清醒了,你敢動酒店的一根毛,我能給你全家開瓢。」
顧凌淵負氣離開,我朝秦熙豎起了大拇指。
不知從哪個角落響起了掌聲,于是越來越響,越來越響,充斥了整個酒店。
秦熙滿臉通紅,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其實我今天是有事來找你的。」
「盡管說。」
「你還記得之前給我推薦的那個橙色外套的帥哥嗎?人挺老實的,也上進,干活勤勞又利索,算是個賢夫。他聽說我喜歡吃你做的菜,特地來學。」
秦熙一揮手,車里等候多時的男人便走了出來,「你隨便教他點就好。」
我點頭應下,叫人先帶他去了廚房。
「別的不多說了,就沖你們倆今日這表現,我也得做一桌子慶祝慶祝。就我這教書育人的法子,將來別人得尊稱我一聲胡子!」
秦熙滿頭黑線,「胡子?」
「好了沒?」
我們姐妹幾個敘舊的話還沒說完,外頭秦熙的車上突然又下來一個人。
人模狗樣,分外眼熟。
沈見涯敲了敲玻璃,「表姐,你還沒完事嗎?」
秦熙歉意地笑了笑,「今天家里有事,可能沒法吃飯了,下次一起。」
她匆匆上了車,臨走前將我擁入了懷中,
「小胡,真高興那天遇見了你。」
13
阮軟在我這兒干了三個月,又是發薪水的那天,我悄悄把她喊了過來。
「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看看。」
里面是一位名師的推薦信,有了這份信,她就能去培訓機構繼續跳舞,當她想當的舞蹈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