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著一樣的性別,一樣的身體特征,除了性格、經歷、家庭環境,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可身為女性的你,在外面用難聽的話來抹黑另外一個女性,你在貶低他人的同時,也貶低了自己。
「你站在偏見的角度,說阮軟的所作所為是一種裝模作樣的手段,甚至用勾引這樣一個難聽的詞匯。
「難道在你的世界里,女人摔倒,是為了博得男人的同情,女人生病,是想得到男人的關心?
「我們擁有同樣的性別,可也是獨立的個體,這種為了男人而吹胡子瞪眼的競爭只會讓他人發笑,讓自己和其他女性難堪。」
「秦熙,」我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阮軟,而是你自己。」
10
終于送走了秦大小姐,我口干舌燥,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阮軟還在包廂里輕輕哭,她的人設就是善良天真的傻白甜,卻有一股異于常人的倔強。
這方面來說,她不是個比秦熙好處理的角色。
秦熙幫了我開酒店,我就順道當一回華佗,治治她那深入骨髓的戀愛腦。
至于阮軟,我就是看不慣她三言兩語被顧凌淵騙去的樣子,人家小說還追妻火葬場呢,顧凌淵就是勾了勾手指,阮軟自我攻略送上門去。
「怎麼樣,找到工作了嗎?」
我給阮軟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面前。
「沒有,」她搖搖頭,「我去少年宮面試了幾次,他們不收我當舞蹈老師,說我沒有名師推薦。」
「那你可以留在我這里當服務員,薪資待遇也是不錯的。」
前幾天開業酬賓,狠狠宰了一波肥羊們,給員工們都發了獎金,世界上簡直罕見我這種年輕漂亮、心地善良的大老板。
「謝謝你小胡姐,」阮軟難為地低下了頭,「我還是想當舞蹈老師。」
她抓緊了裙擺,關節幾乎有些發白。
這丫頭一看就是又鉆牛角尖了,我也沒想難為她,
「好,你慢慢考慮,有事可以找我幫忙。」
阮軟點頭應下,她不是個沖動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可我沒想到,這亂子來得又快又突然。
阮軟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人,那些黑社會的知道她住在我的酒店,直接打上了門。
清晨,我被外頭的喧鬧聲吵醒,隨手拿了一件外套披著出門,不遠處揮過來一把鍋鏟,帶著凌冽的風聲,從我耳邊削過。
我徹底清醒了。
阮軟被我的一眾好員工護在里面,三五個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手握兇器,
「把那娘們交出來!」
為首的黃毛聲音洪亮,左臂紋虎,右臂紋狼,「再不交出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到底怎麼了?」
我拉住了一個員工詢問。
原來是阮軟急于找工作,相信了外頭電線桿上的小廣告,稀里糊涂簽了合同,后來才發現被騙,好在成功脫身。
可沒想到,這幫黑社會逮著人就咬,不放過她。
「喂!」
我從人群中穿過去,站到了最前面,「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黃毛往地上啐了一口,「管你什麼地方,整條西街都是我貴哥罩的。」
「知道我姓什麼嗎?」
這話一出,黃毛遲疑了一瞬,他的腳往后退了一步,「你、您貴姓?」
「我姓胡。」
他往后退,我就朝前進,走到了他面前。
「沒聽過。」
「沒關系,」我一臉慈愛,「你這不就聽到了?」
「臭娘們……」
黃毛的手高高舉了起來,就要落下。
我先發制人,一個回旋腿給他腦袋開了花。
黃毛后知后覺,躺在地上試圖反擊,卻被我死死按住。
幾個跟班眼見事情不妙,就要動手。
我打了個響指,身后一大批員工蜂擁而上,沒幾分鐘就結束了戰況。
警笛聲適時在外面響起,我拍拍黃毛的臉,
「膽子那麼大,幾個人來挑我們一群人?以為是黑社會就了不起?群眾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
11
幾個黑社會被扭送上了警車。
阮軟舉著把掃帚,剛剛她也參與了這場混戰,現在人一被抓,她才松了一口氣,可掃帚還是被她緊握著不放。
「小胡姐,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她眼眶盈滿淚水,緊抿著唇,「對不起。」
我環視了一圈大廳,沒發現有什麼損壞,
「沒出大事,就是你還沒找到工作吧?來我這邊干一段時間不好?」
阮軟低下了頭,不出聲。
我了然,「你是看不起服務員這個工作,覺得配不上名牌大學畢業的你?」
「我不是!」她慌亂地搖頭,「我只是、只是想當一個舞蹈老師……」
她結結巴巴,反復陳述著夢想,最后像是勸說成功了自己。
「這樣吧,明天你別出去找工作,陪我一天怎麼樣?」
第二天一早,我騎著修補好的煎餅車,趕在小學生自習前到達了位置。
阮軟穿著條白裙子,頗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邊上看我熱情吆喝,烤腸和煎餅賣出去了一份又一份。
她試圖上前幫忙,可白裙子一沾到油,她就退縮了,只能干巴巴站在一旁。
七點半小學生準時自習,我脫了手套數錢。
隔壁的手抓餅師傅伸長脖子來看我,「怎麼樣小胡,今天賺得不錯吧?」
「是啊,凈賺這個數。
」我比劃了三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