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摔壞腦袋了吧!
5
看在顧六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接下來幾天不得不對他和顏悅色了許多,偶爾也會將沉迷學習的他拉出屋門,帶他投壺射覆比賽蹴鞠。
……不過是因為我和南枝他們湊不起來整隊罷了!
那日的小貓我很喜歡,取了個名叫綿綿,就這麼養在了房中。顧六倒是對它不假辭色,因為他——貓毛過敏。不過——
「好可愛好可愛!快過來小爺摸摸!」我面無表情地看向小幾對面的顧六,對方眼眨也不眨地在讀圣賢書。這是什麼意念大法啊!
「綿綿,過來。」我朝小貓招了招手,立馬聽見顧六的內心戲更豐富了。綿綿噠噠噠地跑了過來,撒嬌地蹭了蹭我的手,顧六立時打了個大噴嚏。
「可惡!」
我玩心頓起,捏著綿綿的小爪子就往顧六鼻子上湊,嚇得他連行走坐臥的禮儀都亂了,最終朝我投來了慍怒的一眼。
哈哈哈哈真是倒霉啊這個人!
玩笑之間,南枝突然進來報顧伯母來了,我便急忙起身去迎。
顧伯母與我閑話了幾句,又逗弄了一會兒綿綿,連連夸它性子好,抱著就不肯撒手。見她喜歡得緊,左右我又不是極愛寵物的,便提議將綿綿給她帶回去。
話音剛落,就見顧伯母神秘一笑。「寧寧既送了我這般好的禮物,我也得回你一個大禮才是。」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便聽她說:「我把小六棲梧院的床,拆了。」
顧伯母笑瞇瞇地撫上我的手:「小六從今兒起,就住你這兒了啊。」
「哪家的兒子新婦兩旬還沒同房的,真是丟死老娘的人了!」
「小六你可得爭點氣啊,為娘的孫兒孫女就靠你了!」
「拆床這事兒,可真費娘啊……」
這這這這這也不能來費我吧!
毀滅吧,煩了。
是夜,我和顧六端坐書案兩端,如同會晤一般大眼瞪小眼。
「顧六,其實你睡我這兒也沒事兒,但咱倆還是得清清白白的,不如,你去外間睡榻?」我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提出我方意見。
「郡主安排就好。」顧六皮笑肉不笑。
「誰要跟你不清不白了!笨蛋周樂寧!」
事到如今,我倒也沒心情反擊他罵我,剛長舒一口氣,便見南枝急急地進來,哭喪著一張臉:「郡主,六爺,老夫人派人將、將外間的榻搬走了……還將外間的炭火撤了……」
得嘞,繼續大眼瞪小眼吧。
我倒并非那極重名節之人,左右嫁了顧六,我早就做好了與他同床共枕的心理準備。
只是我原先以為顧六并無意中人,如今從顧五娘子那里聽說了,便不能跟他不清不楚了。待熬過這一陣和離了,總得還他心上人一個完璧之身吧。
見我定定地盯著他,顧六嘆了口氣:「吩咐人在地上鋪一套床褥吧。」
他皺著眉瞪了我一眼:「我睡。」
顧六,你也真是個好人啊。
6
如此睡了一夜,第二天,我便死活要顧六去榻上睡。
笑話,顧六又不是我真正的夫君,本郡主堂堂鎮遠將軍之女,又怎麼好意思讓旁人替我如此受罪。
「公平起見,一人一天。」我鉆進地鋪,捂上棉被,只露出一雙眼睛。
顧六當然極力推辭了一番,但最終還是被我攆去了榻上。
「得睡得淺一點,周樂寧這丫頭八成受不住,后半夜得把我薅起來換……」
呸!就你那身體素質,還不如我呢!誰換誰小狗!炭火正旺,屋內暖意融融,我用被子蒙住腦袋,不一會兒便睡沉了去。
我醒來的時候,明月正高懸。屋內炭火將熄未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冷意。
可惡,地板怎麼突然變硬了!被子怎麼不暖了!我憤怒地翻了個身,發現自己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好幾個來回,我終于斷定我睡不著,是因為棉被太薄了,便披衣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奔向柜籠。
蹲在地上剛掀開蓋子,便見身后一道陰影罩了下來。糟糕,有刺客!
我正準備不動聲色給對方一致命肘擊,就聽得身后人懶洋洋開了口:「周樂寧,睡不著了吧?我就說你得跟我換,去榻上去。」
顧六!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我回頭惡狠狠地看向他:「本郡主只是覺得略微睡不慣,起來走走!」
顧六漫不經心地嗤笑了一聲,打了個哈欠,鉆進了我的床褥:「嬌氣。」
那那那那那是本郡主玉體剛剛睡過的!顧六你怎麼這麼不講究!
還有,他剛剛好像明著罵我了對吧!
我恨恨地翻出一條薄被,罩在了他頭上。悶死你得了!
顧六接連睡了幾日地板,到底是有些受不住,這日他休沐,便攆了人出去,歪在榻上補眠。
我本來想著溜出去玩,奈何顧伯母實在見不得「顧家新婦」半點文墨不通,早早給我安排了念書和習字的任務。
往日顧六讀書時,我日日在旁看笑話,如今我在咬牙切齒地練字,他倒在榻上酣睡如小豬!真是風水輪流轉!
這字越寫越丑……眼見著是練不下去了,我干脆啪嗒將筆擲在了桌上。
那廂顧六好像翻了個身,我連忙心虛地又把筆撿了回來。好歹是我害人睡不好的,總得安生一點不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