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被低氣壓生生斷了后半句。
李慶慶的鼻孔揚得更高了,「小瑜心軟,她這次是要徹底做個了斷了,要說分手,三年前你們就該分手了!」
說完她就走了。
13.
斌子一臉同情,他推了推我,「別的不說,先把飯吃了,身體好了才能想別的。」
三年前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
那是我大學同學韓茉從美國回來,不算是分手的舊愛,只算得上是將說未說的陳年曖昧。所以更加勾得我去赴約,沉淪。
我對白小瑜提了分手,當時的她眼中的震驚不亞于前天我發現她不告而別。
她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大三的時候到我所在的公司實習,有人介紹她是我的同校師妹,她也表現得對我很是崇拜,笨拙的追求了我一個禮拜,剛好是我的空窗期,就在一起了,沒想到這一處就是四年。
我對她來說是正兒八經談的第一次戀愛,三年前那次分手,她放不下,糾纏了許久,聯系我的朋友,甚至給我的父母打電話。
但她不知道她聯系的這些人都是站在我這邊為我考慮的,所以并未對我產生很大的影響。
我和韓茉相處了兩個月,她悄無聲息地回了美國。她說國內不適合她,我不適合她。后來從同學口中得知,她跟美國的男朋友逼婚不成,進入冷靜期,遂回國度個暑假,我只是她打發時間的消遣罷了。
我在家里醉了三天三夜,直到白小瑜紅著眼眶來找我,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但從那次往后,我把工資卡交給了她,她想怎麼花都行。
小瑜問我,「錢在我這里,你的心就在我這里嗎?」
我說,「當然啊!你隨時可以用金錢制裁我。」
從那以后,小瑜對我進行了全方位的制裁,我也樂得奉陪,因為我害怕一個人,而她能給我安全感。
我也開始對嬌滴滴的妹妹和搔首弄姿的姐姐脫敏了,老娘兒們都那麼回事兒,執政黨在野黨調換個位置,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只要有個人在家里,有動靜,有聲音,我就安心了。
14.
可是小瑜想要更多,她悄悄攢下一大筆錢,帶我去看房子,地方遠了些,但很快能通地鐵,朝南大三居,有配套的學校,商場,醫院,總之她喜歡得不得了。
我以放不下市中心的繁華,不想去郊區為借口拖延了一段時間,最后謊稱家里親戚有急事要借錢,把工資卡拿走了。
若要買房,我也想在市中心買個大一居,因為我的規劃里,暫時沒有別人。
我拿回了工資卡,想起小瑜委屈的眼神,最終還是去國金下單了一個奢侈品手表。
因為我依稀記得我們剛在一起時,小瑜問我,「七年之癢是真的嗎?」
她給我看一篇網絡的文章,說人的細胞每天都在凋亡,大概七年時間全身的細胞都會換一遍,所以七年后的你和七年前的你是兩個人,七年前愛你的細胞隨著時間凋亡,七年后這個人就不愛你了之類的文青話術。
我應付著說,「那就讓我新長出的細胞也愛你,不就沒這問題了嗎?」
她高興地摟著我的脖子,「那我怎麼才能知道你七年后是真愛我還是假的呀?」
七年,還長遠的時間,我想也沒想,「只要那個時候我們還在一起,就結婚!」
我沒想到七年一晃眼就過去了,而我履行不了結婚的諾言,又不愿意放開小瑜,只能買支貴一些的手表哄她高興。
怪就怪這個奢侈品柜姐,收錢倒是飛快,調貨卻晚了一天,害我忘記了紀念日。
15.
我跟斌子說,你走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斌子看了眼桌上的包子和粥,又看了眼我蠟黃的臉,終于戀戀不舍地走了,「那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啊!」
家里沒人了,我的眼淚又莫名其妙地流了起來,估摸著小瑜還是放心不下我,讓李慶慶來看一下,順便帶點吃的。
她如果放不下我為什麼不能親自來看看我。
至少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啊。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離開!
我怒氣沖沖的吃完了粥,蒙上被子睡覺。
我以為我在昏暗的房間睡了很久,一睜眼才剛到中午,我已經請了病假卻又不想獨自面對這空空蕩蕩的房間。
或許是一次新的開始呢,我這樣安慰自己。
你有本事離開我,我就有本事忘了你。
16.
卻兜兜轉轉,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她單位的樓下。
記得那會兒我跟還是實習生的她談戀愛,被同事發現了,我們公司管理比較嚴格,禁止辦公室戀情。本來她是有機會轉正的,但她放棄了。她很有骨氣的從頭開始,再找了一份工作。
同樣的學校背景,女孩子找工作終究是比男孩子要困難一些的,但她硬生生給自己找了一份與我們公司旗鼓相當的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
她收到錄取通知的時候很激動的帶我來了那家公司,她說她們公司也有像我們公司那種幾十層樓的觀光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