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然。

「牛奶喝了嗎？」

我點頭。

「杯子給我吧。」

我把空杯遞給白然。

樓道柔光下，白然的皮膚冷得像雪，唇色艷如血，眼尾隱約泛紅。

今晚的白然，氣息有點不一樣，帶著異樣的蠱惑。

我看得發癡。

心臟為他加速跳動，我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快速說了句，「晚安。」

然后關上門，倚在門上，捂著發熱的臉蛋。

我吐了一口氣，剛剛的白然太迷人了！

我承認我俗氣，我花癡。

鉆入被窩里，我帶著上揚的嘴角閉上了眼睛入睡。

一個多小時后，我睜開了眼睛。

睡不著！

房間漆黑如墨，我翻了個身。

視線里，緊閉的窗簾縫隙透出一絲絲微弱的光線。

我摸索著放在床頭柜的手機，打開屏幕，午夜12點整。

熄滅屏幕亮光，我試圖讓自己睡覺。

突然，一陣很奇怪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好像某種動物的叫聲。

好奇心作祟，我下床拉開窗簾。

然后征住了。

我眨巴著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視線里是一輪血色圓月，地面籠罩著一層裹著淡淡紅霧的光。

我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這不是幻覺。

我還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

我走出房間，敲了敲白然的房門。

沒有回應，樓道寂靜無聲。

外面又傳來了奇怪的動物聲，在深夜里毛骨悚然。

我從小膽子大，去游樂園鬼屋，別人都是腳軟著出來，只有我每次都是興奮的想再玩一次。

我猶豫了一會，走下樓梯，來到了庭院。

漫無目的的游走，第六感催使著我來到一處高墻之下。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手居然穿過去了！

我向前一步，整個人原地消失。

短暫的黑暗后，視線恢復。

眼前的一幕，沖擊著我的心神。

過度的驚訝讓我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呆立著。

面前是一塊空曠的草地，百米之外，紅月之下，一群狐貍在拜月。

位于中心的是一只飄舞著九尾的白狐，那場面像是在進行什麼儀式。

下一刻，原本背對著我的九尾白狐偏過頭，那妖異的眼眸落在我身上。

我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隨后大腦眩暈，閉上了眼。

18

天際微亮，我猛然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

我按了按混沌的腦袋，記憶零零散散。

我這是做夢了？

頭有點疼。

白然家的狐貍裝飾太多了，導致我做一個古怪稀奇的夢。

意識已經清醒了，我不打算睡了。

我出了房間，瞥見白然的門居然半掩著。

敲了敲門，傳來一聲暗啞的男音，「誰。」

「我是萊墨，阿然，我可以進去嗎？」

里面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回了句，「進來。」

白然的房間很簡潔，灰色的大床，白然裸著身體靠坐在床頭。

我對著眼前的美色不爭氣地咽口水。

白然看著我說，「怎麼了？」

他散落在額間的發絲有些潮，整個人透著虛弱。

「我看見你房間門沒關。」

「阿然，你病了嗎？」

我在床沿坐下，手掌摸著白然的額頭。

溫度正常，沒有發燒。

「有點不舒服，沒事。」

「天色還早，你可以回去再躺一會。」

我眼珠子轉了轉，猝不及防地掀開白然的被子迅速躺下。

表情無辜純良，「那我在這里躺一會，阿然你不舒服，我看著你。」

睡白然的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白然的身體有些僵直，按了按眉心。

「男女有別，你這樣不好。」

「哪里不好，我是你女朋友。」

我嘟囔，「又沒干壞事。」

我踢了踢被子，想讓被子把腳蓋住。

咦？

我歪了歪頭，剛才我的腳碰到了毛絨絨的東西。

我的手在被子里亂摸，一把抓住了毛絨絨觸感的東西，刷的坐起來掀開了被子。

尾巴？

視線里，是一條柔軟蓬松的白色長尾，我的手拽著上面的毛發。

我大腦死機了幾秒，昨夜的夢清晰的浮現，一個荒誕的念頭充斥著我的思緒。

我望著白然，遲疑地問，「這是真的？」

白然面色平靜，回答，「是。」

「我昨夜夢見一群狐貍在拜月。」

我話沒說完，白然就說了句，「不是夢。」

我消化著這巨大的信息量。

我的男朋友不是人，是妖怪！

19

「早說了，你不必瞞著，這不給人家逮著了。」

一道女聲從房間書柜里傳出，婷瑤從隔間走了出來。

我震驚，一下子站起來，氣呼呼的指著她。

「她為什麼在你房間！」

「就算你是妖怪，也不興出軌的！」

白然愣了一下，緩緩道，「你不介意我是妖？」

「我不管你是人是妖，你不許分手，不許出軌！」

我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婷瑤不僅在他房間，還知道白然的真實身份。

白然看著我忽然笑了，恰似暖陽之下冰雪初融。

從認識他開始，他的笑容就很少見，總是冷冰冰的跟個雪人似的。

我掛著淚花，忘了生氣。

「一把年紀了，還要吃你們這些小年輕的狗糧。」

婷瑤一副被酸著的表情，然后身形一閃。

一個戴著金絲眼睛，笑容溫煦成熟高大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

我的世界觀在崩塌重塑。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白然，指著面前的人，手指哆哆嗦嗦。

「他是千面狐。」白然站在我身后，摸著我發蒙的腦瓜，「他是男性，本名赤月，平日里喜歡變幻成各色各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