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后,我給了他一些銀子,交代著:「大牛哥,你力氣大,只要肯出力氣,踏實做人,還是有出路的。」
哥哥眼神空洞,只渾渾噩噩的點頭,接著便瘋瘋癲癲的跑了。
邊跑邊喊:「我沒有蛋蛋啦——」
我垂下眼眸。
用腳尖踢著小石塊。
心里卻是說不出的發堵。
疼男娃,不疼女娃。
是導致李家慘劇的導火索,也是讓李家死絕的黑暗手。
若是我的娃。
我一定都疼!
誰也不偏向。
22
我和婆母正在院子里編竹籃,公爹正在灶房里燒飯。
遠遠就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響亮極了。
婆母打趣我:「這是哪家娶新婦了,好生熱鬧!」
「等青云回來了,定要給你辦一場比這還熱鬧的婚事,到時讓十里八村的鄉親們都來吃席!」
我羞紅了臉:「婆母......」
敲鑼聲卻在我家門前止住了。
「鐺!」一聲,震得我手中的竹籃掉在了地上。
我慌忙起身迎了上去:「你們找誰?」
一位穿著紅衣的衙役探頭探腦,見到我后拱了拱手:「請問這里可是劉狀元家?」
「什麼劉狀元?我相公叫劉青云!你們找錯人了!」
又鐺的一聲,紅衣衙役喜笑顏開,高聲呼到:「那就對嘍!」
「恭喜狀元娘子!賀喜狀元娘子!劉青云高中狀元,小的奉命特來報喜!」
「劉青云高中狀元,小的特來報喜——」
婆母驚呼一聲,扔下手中的竹籃,高興的跪在地上直磕頭。
公爹也從灶房沖了出來,手中還高舉著鍋鏟。
風好像停住了,耳邊的敲鑼打鼓的喧囂聲漸漸隱了下去。
只有我的心跳聲愈來愈大。
我的相公,果然中了狀元!
我就知道,他能行!
「我相公,我相公怎麼還沒回來!」
我急急的問那紅衣衙役。
紅衣衙役笑的更燦爛了:「恭喜狀元娘子!陛下要留狀元郎在京中做高官吶!」
五日后,相公回來了。
此時的他已是皇帝親封的翰林院修撰,身著官府,頂戴花翎,俊俏又瀟灑!
真是我的翩翩狀元郎!
我不知道翰林院修撰是多大的官,只是聽茶水鋪里有學問的老人說,這是離皇帝最近的官職,只要受到重用,甚至可以官至宰相,平步青云。
我才不管相公做不做勞什子宰相呢!
相公只是我的相公。
我也只是相公的紅豆。
永遠都不會變!
23
相公進了家門,急急擁住我:「紅豆。」
「紅豆,我的小憨瓜。」
他把臉擱在我的下巴上:「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如今終于見到你了。」
他聲音哽咽:「我再也不要和紅豆分開了。」
接著,我的脖頸就一陣溫熱。
哎呀!
相公真是愛哭呢!
是個小哭包!
我捧著他的臉:「相公,紅豆也好想好想你,紅豆夜夜都夢到你,如今可算見到真人啦!」
說著,我狠狠的嘬了一口相公的嘴唇。
相公羞紅了臉,卻說了句:「紅豆,能不能再親一下?」
好嘛!
親就親!
我吧唧吧唧的親了幾大口,卻聽見婆母和公爹躲在門后嗤嗤的笑。
我有些羞赧,放開相公:「晚上再親!」
婆母緊鑼密鼓的給我和相公操辦了婚事。
家中到處貼了喜字,好生喜慶。
婆母特意請了喜婆為我梳妝打扮,喜婆為我梳了好看的發型,贊嘆著:
「狀元娘子可真美咧!」
「是我二十多年里打扮過的最美的新婦!」
我對著銅鏡,左看右看,是了。
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嘴,紅臉蛋,我果然是極美的!
忙碌了一日,我餓的頭暈眼花,待相公挑開我的紅蓋頭時,我軟軟的倒在他懷里。
「相公,我要吃大雞腿,滋滋冒油的那種......」
相公連夜去灶房給我偷了幾個大雞腿,我一手一個吃的好不快活。
終于,我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卻發現相公正癡癡的看著我。
「相公,我臉上有字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相公低低笑了聲:「憨瓜。」
他順勢把我摟在懷里:「我在看我的小紅豆,怎麼那麼好看呀!」
我窩在相公懷里,和他話了好久的家常。
在聊到他考中狀元時,我由衷的贊嘆:「相公真的太厲害了!」
相公卻搖搖頭,認真看著我:「紅豆,其實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
「你是個小福星,誰越靠近你,誰便越好運!」
「我們家的日子如今變得這麼好都是你的功勞!」
我沾沾自喜,原來我是小福星嗎?
我才是傳說中的小福星,會給大家帶來好運的那種!
太好了!
我是小福星!
眼看夜已深,我牢記大姑姐的叮囑,伸手就去扒相公的衣裳。
相公嚇了一大跳,羞紅了臉:「紅豆,你做什麼?」
我語氣洪亮的回答他:「相公!」
「咱們要個娃吧!」
「我看小人書了,就是先這樣再這樣再那樣,然后娃就出生了!」
「......」相公臉紅的快要滴出血。
可戰斗力卻極好。
直到天明我們才歇下。
24
我和婆母整理好家當,隨相公搬去了京城。
在去京城前,我去李家看了一眼爹爹。
伺候的婆子把爹爹照顧的極好,可爹爹卻兩眼無神,已然失去了生氣。
見我來,他才有了些精神:「是招娣來了嗎?」
「招娣,是爹錯了,爹不該偏心!」
「更不該縱著你娘那般對你!」
「你才是我們李家的小福星,是你啊......」
他伸出手,想抓住我:「女兒,你能原諒爹嗎,爹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