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京圈公子哥談戀愛了。
他兄弟問他,「這次認真的?該不是要娶回家吧?」
他答:「我們身份不配。」
彼時我剛剛查出懷孕,特地拎著蛋糕趕來他的生日會。
還一度期待吹滅蠟燭后,能期許我們的歲歲年年。
后來,我表現得更為乖巧聽話。
在他最迷戀我的時候提了分手。
我看著他日漸消瘦,痛苦瘋魔,堵著我一遍又一遍的問為什麼。
我答:「膩了。」
1
他們都說,我是林今川追的最久的女孩子。
我猶記得那年七月,驕陽似火。
他曾摘下我的玩具熊頭套,看著我被汗水打濕的睫毛,「江綰,要是我幫你發完傳單,你跟我約會行不?」
我自然是不答應。
他便霸道的搶過,大刺拉拉的走進人群里。
后來,連寒暑假我去撿廢品補貼家用,他都要跟著。
還硬要用他那輛騷包至極的紅色跑車幫我裝紙殼子和空塑料瓶。
廢品站的老板都驚呆了。
還以為我們是體驗生活的富二代。
再后來,他幾乎無孔不入的侵入我的生活。
在我只打的起白粥和咸菜的時候,將他的排骨飯和我對換。
在我為了省幾塊錢車費步行回家的時候,霸道的將我抱到他的摩托車后座上。
在我的雨傘破舊到抵擋不了風雨的時候,脫下外套為我撐起一片小天地。
我自知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我抗拒,冷漠,我無數次的告訴自己,我和他不合適。
卻又無數次的為他心動。
......
兩年后,和我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了。
正協議離婚的父母為奶奶留下的房子和我的去留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甚至在奶奶頭七那天大打出手,混亂中還打翻了案幾上的貢品。
紅彤彤的蘋果滾落下來,沾了一地香灰。
奶奶的遺照也差點摔了。
我心痛到無以復加,忍不住大聲呵斥,叫他們不要在奶奶面前吵鬧,讓她死后也不得安寧。
兩個人馬卻沒有停止爭吵,反而將矛頭對準了我。
罵我是掃把星,賠錢貨。
爸爸甚至還想要搜我的身,看看我身上還有沒有私藏值錢的東西。
是林今川趕過來將我攬到身后。
「你們只顧得爭房子爭存款,那江綰以后怎麼辦?」
他知道我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們所有的經濟來源,就是奶奶的這點低保。
而且如果他們真將奶奶的房子分了,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媽媽指著我道:「她是江家的種,當然跟她爸!」
我爸啐一口吐沫,「呸!我們江家才不養沒把兒的便宜貨!」
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瞧。
他們會爭為奶奶建的房子。
會爭那些微薄的存款。
卻不會有人爭我。
林今川卻在此時拉住我的手。
掌心出奇的溫暖。
背脊像座高山。
聲音也清亮有力。
他道:「行!你們都不要江綰,那我要!以后我供她讀書,我照顧她,我會把她養的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你們誰也別后悔!」
說完,他拉著我跑出了家。
外面風雪交加。
他脫了外套裹住我的身體,又把只穿著脫鞋的我背在背上。
皚皚白雪里,很快留下兩道深深淺淺的腳印,像延長的虛線。
我看著林今川一點一點白了頭,忍不住伸手撥了撥。
他卻在這時開口:「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江綰,我林今川也要!」
「江綰永遠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承諾砸在風雪里。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那一夜,我在他的背上哭的泣不成聲。
2
后來,我成了林今川的女朋友。
他開始帶著我進入他的圈子。
高檔的會所里,他拉著我的手,向他的朋友們介紹我。
大家都笑的禮貌得體,還稱我一聲嫂子。
可當我坐到角落里看林今川打臺球的時候。
卻聽見不遠處一個富家千金道:「她可真寒酸。」
「我真好奇,她是用什麼手段搭上今川的?」
我看著自己洗的發白的球鞋,窘迫的低下頭。
對。
我很寒酸。
哪怕我坐在這里。
我也永遠無法像他們一樣表現的從容優雅,品嘗著昂貴的紅酒和不知道從哪兒空運來的牛排。
我的家庭很貧困。
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 280 塊。
我住的房子冬天沒有暖氣。
我需要不停的打工才能上得起學。
我和她們云泥之別。
如果不是因為林今川,我這輩子也不會走進這樣的場所,認識這群不知愁滋味的少爺和小姐。
他們表面上叫我一聲嫂子,可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
林今川這時放下臺球桿,懟她道:「你倒是穿的人模狗樣,可依舊掩蓋不了骨子里的丑和蠢,滾!」
女生臉色難堪,最后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之后,我再也沒在他身邊看到那個女生。
林今川的朋友們也不敢再瞧不起我。
林今川甚至為了給我賠罪,接連送了我一個月的紅玫瑰。
我的室友都夸我好福氣,還說林今川好愛好愛我。
其實,我也曾一度認為林今川是真的愛我。
愛到可以和他的朋友決裂,愛到不在意我的貧窮,愿意放下身段來到我的世界。
拯救我,溫暖我,偏愛我,給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