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怕懶姐受傷。
只是沒想到打了一架,懶姐居然會和他表白。
或許懶姐并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有的話,說出口,就是承諾。
懶姐,要一直喜歡他。
他耐心地幫懶姐收拾爛攤子,陪懶姐長大。
可是懶姐終于有了爸爸媽媽,他舍不得,卻沒辦法。
陳述跟著那輛漂亮的小白車,跟了很久很久。
跟到腳跟磨破,跟到雙腿脫力跪在地上。
其實他早就看不見小白車了,也看不見懶姐。
那年還沒有手機。
和懶姐唯一的聯系方式就是寫信。
他不知道懶姐住在哪。
在他坐在懶姐常坐的那棵樹下第三天時。
有人喊他,「陳述,你的信!A 市的。」
陳述笑了。
笑得心臟差點從胸腔里蹦出來。
笑得血液沖上臉,紅了脖頸和耳尖。
他們陸陸續續地寄信收信。
卻在一年后戛然而止。
陳述做了很多兼職,買了去 A 市的機票。
他渾身是汗,眼睛卻晶亮。
一年沒見了。
他很激動。
陳述不是來算賬的,懶姐很懶嘛,收了他二十七封信不回也很正常。
他只是想見見懶姐。
可是,懶姐家一片焦黑,人去樓空。
他害怕極了。
那些久遠的記憶漫上來。
好像,上一次這麼害怕,還是自己成為孤兒的時候。
鄰居說,懶姐離開了。
懶姐沒有死。
好吧。
誰要你那麼懶。
當然是我來找你,我向你走去。
陳述這麼想的。
也笑了。
活著就好。
陳述考到了 A 市,A 大。
他一直在找懶姐。
可惜,這座城市太大了。
說不準懶姐也不在這里。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女孩的側臉。
或許那就是長大的懶姐。
本來應該回家的他,跟了過去。
他買票,看完了女孩的整場演出。
又匆匆跟上女孩。
女孩被男孩接走了。
陳述的心,突然空了。
然后是密密麻麻針刺的痛。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想問問,女孩是不是懶姐。
從窒息般的痛苦中緩解出來,他跟了過去。
卻看到讓他心碎的一幕。
他和那個混蛋扭打起來。
在血液逐漸冰冷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看到女孩的臉,只知道混蛋喊她左宜秋。
這是懶姐嗎?
這不是懶姐吧,懶姐怎麼會呆呆地坐在旁邊。
懶姐應該拿起板磚拍這個混蛋。
再不濟,懶姐也該逃跑吧。
怎麼這麼傻。
可她要是懶姐怎麼辦?
陳述要死了。
誰來保護她。
誰來救救他的女孩。
2
陳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鬼。
而且只有李伽南能看見他。
說實話,看到李伽南第一眼的時候,陳述心跳快了一點。
可是李伽南很害怕他。
但是他怎麼就這麼想纏著李伽南呢。
感覺找了這姑娘一輩子似的。
操。
李伽南眼光很差,看上了一個很娘很慫的男生。
陳述非常不爽地目睹了整個表白現場。
甚至非常不甘心地跟去了游樂場。
李伽南估計表白失敗了。
那男生怎麼也這麼沒眼光?
陳述怕看到李伽南為了別人哭。
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直到看到那只紅衣鬼。
陳述第一次和鬼打架。
非常不熟練,被揍得那叫一個慘。
可是他惦記著一個姑娘。
打贏了。
看,李伽南現在為他哭了。
陳述發現李伽南想收了他的時候,他居然還挺開心。
好歹這姑娘眼光沒那麼差,沒看上那娘炮。
但又有點說不出來的傷心。
不過李伽南現在可勁地哄他。
還說要為他瘋狂一次。
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你不就是想纏著這姑娘嗎。
人家現在都讓你纏了,還怎麼得寸進尺。
李伽南找到了他的家。
看了照片,陳述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但他知道,那張照片里是自己和李伽南。
也知道,自己小時候就對人家有意思。
媽的,怎麼這麼禽獸。
人姑娘那時候才多大?
陳述就一會兒沒跟著李伽南。
她就受傷了。
還是因為他。
陳述發了瘋一樣教訓那群人。
可是李伽南還昏著,他真的害怕。
他沒辦法把李伽南抱出去。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鬼了。
喜歡誰,都沒用。
雖然陳述確實要查出真相才能離開。
可他其實沒那麼介意。
他就是想找個由頭親近李伽南。
現在,李伽南被他牽扯進來了。
他必須,快點,快點,再快點。
得到真相。
李伽南不能再受傷第二次。
見到林越深以后,被那塊辟邪玉佩傷到以后。
陳述就有點虛弱了。
但他的記憶也開始漸漸清晰。
他一個人去找證據。
最后在天臺上,找到了他的女孩。
原來他真找了一輩子。
可惜他的一輩子怎麼他媽那麼短呢。
短到,他明明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里。
卻不配說出口。
所以,陳述只敢在最后,在情難自禁的最后。
告訴她。
我找到你了。
-完-
十兩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