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玉換了一枚。
「S 大的學妹,我身上辟邪的玉上次碎了,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林越深的眼神透露著一絲關心。
我想到上次三叔非要作法時,自己的后悔。
搖了搖頭。
「沒有啊,或許是碰巧吧。」
林越深笑了笑,「好吧,不過我確實沒什麼好告訴你的,我也很想知道真相,希望小秋能安息。」
和他說了一些客套話,離開的時候,莫名感到惡寒。
像是被毒蛇盯住一樣,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再回頭,林越深笑著沖我搖了搖手。
很難講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讓我莫名覺得兇手是他。
迎著蒙蒙雨霧,我找到了左宜秋自殺的地方。
是一棟廢棄的大樓。
天臺已經被封了起來。
沒有人希望這里再死人。
我拉了拉長鏈,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鉆過去。
站在天臺邊,我發現,這里的視野很好,可以看到陳述死掉的那條河。
為什麼要選在這里?
也許兇手的手法并不高明,左宜秋是自殺,但是被逼死的。
這樣的念頭沖上來以后,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陳述來了。
我將這個猜測告訴了他。
「嗯,李伽南,你真聰明。」陳述勾了勾唇,「這幾天,我在忙著找證據,報警吧,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的。」
我激動地拿出手機報警,警察很快出警將我帶去調查。
后來聽說警察去了 A 大,帶走林越深做調查了。
11
我的生活歸于平靜。
陳述每天都默默地跟在我身邊。
像記憶里一樣的話少,又令人安心。
直到一個深夜。
我突然醒來,看見外面有光。
陳述不在值班室了。沖出門往外,朝光源的地方走。
我看到了林越深,和正在作法的大仙。
陳述半跪在他們面前。
林越深看不到陳述,但他嘴角掛著自若的笑。
我看得見陳述。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身影越來越虛幻。
我大喊著沖過去,「你們在干什麼!」
試圖推倒那燃燒著的燭火,卻被林越深單手攔住。
他太過高大,拎起我像拎小雞一樣。
「學妹,我是在幫你。」
「夠了!我不需要!放開我!」我瘋狂地掙扎。
陳述回頭,靜靜地看著我,「李伽南,我說過我會找到你。」
外面是警車鳴笛的聲音。
警方終于找到了關鍵證據,帶走了林越深。
他甚至沖我笑,笑得陰沉又得意。
可他們來得太遲了。
以至于這個庭院這樣小,小到容不下一個陳述。
從警局出來,天已經亮了。
我去了陳述家。
從鞋柜底層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屋子里有一層薄薄的灰。
陽光從窗戶穿進來,透過塵埃落下。
溫柔如情人的撫摸。
打開抽屜,那本相冊還靜靜地躺在里面。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著陳述在時光里慢慢長大。
整晚都在警局做筆錄,很累很困。
躺在床上,柔軟,有灰塵的味道,也有陳述的味道。
淡淡的,像雪。
12
陳述的清白,被昭告天下。
左宜秋結束話劇表演后,一個人在河邊散步。
碰到了來接她的林越深。
他們走在無人的小巷中,從甜蜜的表白變為激烈的爭吵。
被拒絕的林越深撕下了溫柔的外殼,對左宜秋實施侵犯。
路過的陳述,見義勇為和林越深扭打起來。
可是林越深帶了刀。
他將左宜秋摁在陳述的鮮血里侵犯。
為她拍下了清晰無比的視頻。
「乖女孩,回家吧,只要你不說出去,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林越深笑著拍了拍手機,威脅著左宜秋。
他將陳述拋尸河底,回去做了一個美夢。
七天后,算計著左宜秋身上的痕跡消失了。
林越深約出了左宜秋。
他將左宜秋鎖在那個天臺上,用視頻和陳述的死逼死了她。
A 大里所有人都在罵林越深變態。
所有人都感嘆陳述的死,以及左宜秋的可憐。
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笑了笑,接過張叔送來的尸體,往冰柜推。
明天就是陳述火化的日子了。
我像那晚一樣,靠坐在冰柜前,只是身邊多了一扎啤酒。
「明天就要送你上路了。」
「這麼多年了,陳述你還欠我一句話你知不知道。」
「怎麼會有人,到死都不表白啊,臭小子。」
【番外】
1
李伽南那個時候還不叫李伽南,姑且就叫她,懶姐吧。
懶姐從來不上體育課,文化課也昏昏欲睡。
關鍵懶姐漂亮又可愛,還愛笑,見到人都甜蜜蜜地打招呼。
所以懶姐即使不合群,人緣也很好。
陳述來的時候,懶姐躺在樹陰下睡覺。
書倒放在胸口,還流著口水。
所以他多看了一眼。
大家都擠到陳述面前要和他交朋友,只有懶姐還在睡覺。
他又多看了一眼。
后來他被欺負,懶姐還在睡覺。
他多看了好幾眼。
也許是看出效果了,懶姐來救他了。
陳述不說話,懶姐也不說話。
懶姐就跟著他,幫他解決麻煩。
懶姐幫他做生日蛋糕,搞得自己像個花貓。
「謝謝。」陳述說。
誰知道人家懶姐哼了一聲,得意地白了他一眼,沒搭腔。
好像在說,看吧,你小子先跟我說話的哦。
陳述臉紅了。
所以后來懶姐被圍住的時候,他怕極了。
他怕懶姐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