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喜歡的男孩分開以后,他找了我一輩子。
可是他卻為了一個和我七分像的女孩死了。
到最后,他也不敢對我說一句喜歡。
1
我是個孤兒,比較窮,又要上學,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應聘到了殯儀館值夜班的工作。
夜班 1600 一天,包吃住。
用網上的話來說這工資待遇,人跑了我都能給抓回來。
這錢白拿著不安穩,我還真碰到了一件怪事。
大概夜里三點多,同事張叔開車過來,一邊運尸一邊嘆氣。
「叔,我來吧,辛苦你了。」
「哎,我和你一起送進去吧,這孩子也是可憐,看看能不能找老宋插個隊先給他入殮。」
張叔和我往里推尸體的時候還真碰到了入殮師宋叔。
他遞了根煙給宋叔,「這孩子,是個孤兒,死得慘,要不今天先給他入殮?」
宋叔伸手拉開了尸袋,露出一張泡發了的青白色的臉,讓人有些惡寒。
見慣了尸體的宋叔一愣,點頭同意了,接過推車,將人推進了化妝室。
眼見著沒我事,跟兩位叔打完招呼,我就鉆進了值班室打算睡回籠覺。
剛推門,就看見個天仙似的男生坐在我的單人床上,眉眼生冷。
冷得有股子鬼氣。
「嗨,帥……」哥字我都說不出口了,反身扭門把手就要跑。
沒想到門把手就像被焊死了似的,完全沒動靜。
我癱軟在地,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后的男生。
「跑什麼?」帥哥蹲下身子,看向我膝蓋上磕出的血跡,漆黑的瞳仁一寸寸變紅。
我嚇得進氣多出氣少,「冤……冤有頭,債……債有主,帥哥你行行好,放……」
求饒的話還沒說兩句,他居然伸手捏住我的腳踝。
「啊——」洶涌的恐懼沖出閥門,我再也抑制不住尖叫出聲,使出吃奶的力氣踹他。
顯然于事無補。
他輕松地鉗制住我,低頭查看我的傷口,道:「抱歉,不過你別叫了,沒人會聽見。」
我用膀子狠狠擦了一把眼淚,破罐子破摔,「你到底想干嗎!」
「剛剛送來的人,是我。」
我記得尸袋上的名字,陳述。
「你陰氣重,是唯一能看到我的人,我身上有因果,投不了胎。」
我有些一頭霧水,「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死得冤,幫幫我。」陳述就像話本子里的女鬼一樣,輕聲細語,想要騙我昏頭。
「我一個大學生,無權無勢還無腦,你找別人吧。」我可不會被美色所惑,我只想賺點錢讀完書,過普普通通的生活。
陳述收起了剛剛那副艷鬼一般的媚態,冷冰冰地,「你以為,你能拒絕嗎?」
我諂媚地看向他服軟,「別生氣別生氣,好說好說,這樣,我先睡一覺,明天有早八的課,等我上完課回來,我們再詳談,怎麼樣?」
陳述瞇著眼睛打量我。
顯然,雖然他是鬼,可死的時候年紀也不大,還不懂什麼叫人心險惡,他相信了我,硬邦邦地點了點頭。
2
由于忌諱,平時離開殯儀館我得戴著手套。
往常上課我也是一個人坐在最后一排,今天我教室外晃了很久,才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我等的人已經坐在了倒數第三排。
徑直朝他走過去,隔著一個位置坐在了他身邊。
男生叫徐蕭,他三叔是個大仙,我今天就是來求他幫忙收了陳述那厲鬼的。
徐蕭發現我坐在他旁邊明顯愣住,抬頭掃了我一眼,眼睛立馬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果然不愧是大仙的后代,一眼就看出我被厲鬼纏住了!
我激動地沖他笑了笑,正準備開口。
徐蕭卻往后縮了縮,「你臉上搓泥了!」
我尷尬地摸了摸臉,呃,護膚品買到假貨了。
「我……」
「怎麼不好好聽課?老師點你名了。」陳述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低沉又恐怖。
我和徐蕭之間的空位不知何時被陳述霸占了。
而我以為的大仙后人卻毫無察覺,正襟危坐地聽講。
我坐直身子聽課,用余光偷偷瞄向陳述,生怕他察覺我的意圖。
「你喜歡他?」
我隨著陳述的目光,和他一起打量起了徐蕭。
這個人,唯兩個字形容——細狗!
正想否認,徐蕭慌張的眼神再次和我撞在了一起,他匆匆轉過頭,給我遞來了一張小紙條。
陳述冰冷的目光緩緩下移,看了一眼紙條,又看了一眼我,「你們很熟?」
那再不熟也比和你熟啊。
我沒理他,拿走了紙條。
上面赫然寫著,「伽南,別看我了,先好好聽講,有什麼下課再說。」
徐蕭叫得這麼親熱,不會也以為我暗戀他吧。
喉嚨眼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忒窩火了。
陳述盯我盯得這麼緊,我根本沒辦法讓徐蕭幫忙。
不如……將計就計?
3
下課鈴響,徐蕭就立刻跑了出去。
我隨手把桌上的書、文具全部擼到書包里就往外追他。
陳述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散發著森冷的鬼氣。
我心里有點害怕。
徐蕭跑得并不快,我順手把他抓進了小樹林里,摁在了樹干上。
他臉色爆紅,極其細弱的脖頸青筋畢現,磕巴道:「李……伽南,有話好好說,我沒不愿意,你別用強的……」
咱畢竟是干粗活的人,手下力道有點重,我猛地松開摁住他肩膀的手。
陳述抱臂靠在一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