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課,校草堵在我們班門前。
一群人起哄,說找呂芽的。
呂芽羞紅了臉,背著書包跑到他面前。
校草連看都沒看一眼,朝我招招手說:「有電話找你。」
找我?
我剛拿起電話,周小花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陳咸你在哪,只有你能幫我了,求求你——」
15
周小花被感染了。
某天放學,王婼婼說向她道歉,媽媽剛生了小弟弟,她才知道帶孩子多辛苦,周小花多不容易。
王婼婼和呂芽,一起找周小花取經,請她帶兩人去買嬰兒用品。
那天還有個中年女人,她倆都喊李老師,教小學一年級。
那天回去她發現身上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小傷口,然后整個人都變了——
「別過來!我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傳染的,我現在已經不是個人了,別靠近我!」
「求你們一件事,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了,你幫我養兒子行嗎,他還小。」
「我會變成電影里那樣吧?你們快跑吧,別相信王婼婼和呂芽!」
我說真的,雖然憤怒,但也沒那麼可怕吧。
她激動得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樣,那些魔改電影害人不淺啊。
周小花哭得嗷嗷叫,一個氣口不給我留,校草滿臉黑線出現在她身后,一記手刀把人劈暈了。
「讓她冷靜下吧。不過,歸根結底是我爸造成的,喪尸不可以強行感染普通人。我會去找他說清楚,他要對這一切負責。」
話雖如此,那周小花?
那周小花兒子?
那養兩個娃的錢誰掏??
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除夕夜那天晚上,我家門口多了一張白紙,上面寫著:退學。
背面一行小字:喪尸也想讀高中?開學第一天,我要聽到你退學的消息,否則你看著辦。
怎麼說呢,呂芽的字跡。
16
「小咸,你這算不算輟學啊?」
「那你就不能考大學了?不考大學就找不到好工作了。找不到工作,以后只能撿破爛了吧?」
「沒事呀,你現在也撿易拉罐、撿鋼筋,四舍五入,少走至少十年彎路呢。」
圓仔一臉天真地安慰我。
我坐在門口嗷地哭了出來,太窩囊了!
圓仔站起來,摸了摸我的頭,「沒關系,等我爸爸找到我的那天,我讓他給你一個億,只給你一個人。瞞著爸比哦。」
「我知道你們是喪尸,可你們是好喪尸,我不怕你們。」
12 點新年的煙花在窗外炸開,我和周小花在黑暗四面漏風的毛坯房里,四目相對嘆了口氣。
未來,難道都這樣了嗎?
高三下學期很早開課,我來得很早,教室里只有呂芽一個,似乎等我很久了。
「退學的事考慮如何了?喪尸不是和豬狗一樣的畜生嗎,也能讀高中,真是新鮮死了。」
我真的。
我現在一拳能給她送上西天。
反正都退學了,咱倆誰也別想好過!
「你別想感染我哦,知道法律兩個字怎麼寫嗎?我要是出事了,你的下場只會更慘!」
我恨得牙癢癢,咱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喪尸,咱絕對不能隨便感染別人。
忍住!
我從口袋里掏出了成績單,懟到呂芽臉上:「看見上面是什麼了?」
「是你這輩子都考不到的分數。」
「罵喪尸是畜生?你考的分數連一個畜生的零頭都不夠,你又算什麼?」
呂芽急得跳腳,瞪圓了眼睛,要罵我。
老娘不奉陪了!
我這就退學去,但我走之前,一定要證明你是個廢物!
開學有升旗儀式,我期末成績年級第一,要準備一份演講。
我拿著退學小作文就上去了,臺下的王婼婼笑得好大聲。
「我——」
「誒那位同學,那位同學你先等下啊,我先宣布下上面發布的最新規定,各個小初高要貫徹落實的。」
校長攔住了我,拿出一個小本本:「咱們學校應該沒有啊,但大家還是聽一下。」
「最新規定,社會上那些喪尸病毒的感染者,只要手續齊全,他們也該接受教育。各個學校盡快內部排查,幫助困難學生重返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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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咱就說,這樣也可以?
驚喜來得太快了吧?
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就是那位困難學生呀!
我就看見呂芽的臉都被氣綠了,肉眼可見地扭曲崩壞,狠毒的目光恨不能活吃了我。
誒,氣死她。
又能考高分氣她了。
班主任知道我是喪尸的時候,表情也崩壞了,甚至默默拉著椅子挪遠了一點。
「老師,不會感染的,又不是靠空氣傳播!」
「還是,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你問哪道題來著?」
老師的反應基本代表了大多數人。
怎麼說呢。
我身份公開的那天起,我身邊好像有了個五米的氣場,生人勿進。
上廁所人家都和我隔開一個。
如果說從前因為捕風捉影的校霸傳聞,大家對我避而遠之,竊竊私語。
那麼現在,大家明目張膽躲著我,好像我呼吸都會傳染別人似的。
同學也就算了。
食堂阿姨都害怕我,讓我去其他窗口打飯!
我就想吃這個溜肉段怎麼啦?
我吃個溜肉段有錯嗎?!
「你吃別的不行嗎?這里頭放蒜了,喪尸不能吃。」
阿姨,不能吃蒜的是吸血鬼好嗎?
「我真不敢給你打飯,我特別害怕喪尸,手抖…….」
話音未落,一個空飲料盒砸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