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7
嚴斯景幾乎是瞬間掛斷電話,重新靠回了沙發上。
又唱了三首歌之后,嚴斯景終于睜開眼睛抬手關掉了音響。
房間瞬間歸于平靜,門外是舞池里熱舞的人,門內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嚴斯景沒說話,但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在生氣。
雖然,我不知他生氣的點是什麼。
難不成因為我唱得太難聽了?
沒等我問,一個服務生推著車走進來。
推車里是琳瑯滿目的酒,全部裝在玻璃里,晶瑩剔透很好看。
嚴斯景抬眼看我:
「當初你甩給我一千的分手費,現在我還給你。」
「一杯酒一萬,你要多少,喝就是了。」
說實話,我的酒量也就三杯倒而已。
好在面前的酒都沒有倒滿,一杯也就兩三口。
我深吸一口氣:「成交!」
辛烈的酒沖進口腔里,喉嚨里都帶著灼燒感。
每喝一杯,我的腦海里都閃過一張人臉。
這一萬要還給二舅,這一萬要還給表妹,這一萬要還給同事。
一杯一杯下肚,我感覺身體都輕松了不少。
什麼時候我的酒量這麼好了?
差點忘了。
當初分手之后,我買了不少的酒在家里喝了個暢快。
似乎只有喝醉之后,我的夢里才不會出現那個人。
酒精刺激著我的大腦,模糊的視線里,我似乎看見嚴斯景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下一秒,面前的小推車被掀翻。
所有的酒都摔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
「你干嘛啊?」
我還有很多酒沒喝,還有很多錢沒還。
我已經做好了去醫院洗胃的準備了。
可是小推車被掀翻了,我對上嚴斯景的眼神。
他用一種幾乎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我被推到在沙發上。
「你就這麼缺錢嗎?」
「是。」
我太缺錢了,我不想流浪街頭。
「那行,我還有一個辦法。」
嚴斯景貼上來,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的臉上:
「陪我一晚,你家欠多少錢,我都可以補上。」
8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之前,我心里隱隱有預料。
因為酒吧上面就是本市最有名的情侶酒店。
可是我很快又將這個想法否決,可能是抱著最后一絲期待。
認為嚴斯景不會這樣對我的。
他說:「怎麼,不愿意?」
我抿唇,讓自己擠出一抹笑:「我愿意自薦枕席。」
嚴斯景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在我臉上游離,涼意穿過肌膚,刺激我的大腦。
「看不出來,你還會向高中學歷的人自薦枕席?」
……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嚴斯景突然松開我,一腳踹在了茶幾上。
巨大的聲響將我驚醒,他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扔在地上。
就像我們曾經去動物園看到的那只囚籠里的老虎。
絕望的嘶吼著,發泄心中的不滿。
直到桌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他砸了個遍,嚴斯景才逐漸冷靜下來,從口袋里拿出支票。
上面已經簽好字,金額比我的分手費還要多三個零。
「滾!」
他把支票甩給我后,轉身離開。
我呆愣愣地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
剛出包廂們,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向我走來:
「洛小姐,我是嚴總的助理邢謙,嚴總說您喝多了,讓我送您回家。」
邢謙開車將我送回家,車上十分安靜。
我沉默許久,開口問:
「你跟著嚴斯景多久了?」
「五年六個月。」
「他創業應該挺不容易吧。
」
「公司的官網上有關于嚴總的創業史。」
好家伙,滴水不漏的回答。
我沒再說話,直到下車前,邢謙突然叫住我:
「您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難怪嚴總一直沒有放下。」
「你見過我?」
「在一張照片里。」
他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開車離開。
喝酒的滋味不好受,一個晚上,我頭疼欲裂,抱著馬桶吐了三次。
擦嘴的時候突然發現臉上都是淚水。
這個場景,就和八年前剛分手時的我,一模一樣。
……
第二天,我拿著支票去銀行兌換,整個過程十分順利。
所有欠債還清之后,甚至還剩余一部分。
我把錢交給了父母,說出了心中的決定。
「這錢你們拿著。以后每個月,我會另外給你們打一筆贍養費,我們就再沒關系了。這個星期我就搬出去。」
我媽接過錢,臉上的笑容剛剛浮現,就僵硬在嘴角。
「言言,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一家人啊,為什麼這麼見外?」
「不是,你們根本沒有把我當做家人。」
他們的感情太好了,好到沒有人插足。
包括他們的女兒。
自始至終,他們的家人只有彼此,沒有我。
「言言,快給你媽媽道歉,你說這樣的話會傷到你媽媽的心的!」
我媽紅著眼睛,撲進了我爸的懷里,我看著兩人伉儷情深的模樣,只想冷笑。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會傷到我的心?!」
9
「就像這次一樣。爸爸,你要是真的想不開,會選擇從二樓跳下去嗎?你只是在逼我出面解決問題而已,順便還可以讓我媽照顧你,你們兩人的擔子就丟在我一個人身上。」
家庭不是應該出了問題之后大家一起面對嗎。
為什麼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人。
「讀初中那年,家里投資失敗,瀕臨破產,我連生活費都沒有了,你們夫妻倆還在互送奢侈品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