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嚴斯景這麼優秀,一直都是全校第一,競賽獎項拿到手軟的那種。
可正因為如此,他的人生才不能毀在我手里。
我努力擺出高傲的樣子,說出了最惡毒的話:
「我又不犯賤,跟個高中學歷在一起!」
4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眼神。
震驚,失望……唯獨沒有怨恨。
我寧可他恨我,哪怕甩我一巴掌,罵我無恥都可以。
他因我而受傷,我卻殘忍地將他拋棄。
為了激起他的怒火,我掏出包里的一千塊,摔在他臉上。
錢掉落一地,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嚴斯景卻一動不動,只是手握成拳頭。
「分手費,以后不要再糾纏我了,我會找到更好的。」
離開餐廳的時候,我聽到了他的怒吼:
「洛言,你會后悔的!」
我會后悔,但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
回憶被敲門聲打斷了,是二舅找上門來。
我媽開的門,幾人站在門口就吵了起來。
「我們現在真的沒錢了,你們能不能寬限幾天啊。」
「沒錢了不知道找工作啊,你們倆就閑在家里,讓自己女兒出去拼命是吧!」
我媽站在原地沒說話。
爸媽都是十足的戀愛腦,都說兩個戀愛腦聚在一起會很幸福。
可是沒人知道,他們的后代又多麼遭罪。
我小時候看著他們恩愛,帶著不管我死活的情緒。
情人節可以出去吃燭光晚餐,把一個五歲的小孩留在家里。
結婚紀念日去歐洲旅游,十歲的我一個人在家待了半個月,餓得天天吃泡面。
因為我爸一句讓我媽永遠做小公主的承諾。
我媽一直賦閑在家,就算現在我爸也不要我媽出門工作。
我媽也心安理得做個幸福的女人。
「你們清醒一點行不行,捅個窟窿讓自己女兒擦屁股!」
二舅將我爸媽大罵了一頓,讓他們一個星期之內還錢。
銀行也來過好幾次了,估計再這樣下去,我們家就只能流落街頭。
我媽沉默地站在原地,最后想出的唯一辦法還是我。
「言言,爸爸媽媽只有你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嚴斯景呢?他現在這麼有錢,你找他幫幫忙行不行?」
5
我媽的逼迫讓我厭煩。
我拿起外套就出了門,一不留神,就走到了以前跟嚴斯景毀約的地方。
記得有次,我忙著和班長討論作業的事情,忽略了他。
當晚他就一言不發,路過公園的時候,直接帶我往小樹林走。
小樹林里,我被他禁錮在胸膛和樹干之間。
熾熱的吻落下,帶著酸甜的氣息。
一吻結束后,他的怒氣終于平息,緊緊地抱著我,將頭埋在我的頸窩里。
「嚴斯景,我又沒有說過你占有欲很強?」
明明看起來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平時總是板著臉。
實際上是我多和別人說一句話都會吃醋的人。
「那不是我的占有欲。」
夜色中,他沙啞的聲音從耳朵里鉆入,撩撥我的心尖。
「是因為我擔心你和別人說話,忘記了要牽我的手。」
6
我站在公園許久,才捏著手機,將黑名單里的人拉出來。
也不知道嚴斯景的號碼變了嗎。
我嘗試著撥通。
三秒不到,電話就被接起,熟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找我什麼事?」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讓我忍不住鼻頭一酸:
「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
「我知道,畢竟當年的羞辱,我怎麼可能會忘記。」
我握緊了拳頭,鼓起勇氣開口:
「能不能借我點錢。」
「你跟我什麼交情,我為什麼要借給你?」
「就看在……」
話到嘴邊我卻說不出口,那頭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似乎是在一直等著我的話。
「就看在我們老同學一場的分上,幫幫我吧。」
「老同學?」他聲音比剛剛冷了兩分。
「想借可以。晚上八點,萬豪酒吧 329 包廂,你親自來。」
……
晚上,我準時來到酒吧,打開包廂門,重金屬音樂刺激著我的耳膜。
來之前,我預想過各種情況。
但情況出乎意料。
包廂里只坐著嚴斯景一個人,身上還穿著高級西裝,看起來就像是剛從談判桌上下來。
他拍了拍旁邊的沙發,意思不言而喻。
我從善如流地坐在嚴斯景身邊,看他遞過來一個話筒。
「唱歌給我聽。」
我忍不住滿頭問號。
來酒吧……聽一個音癡唱歌?
有錢人的愛好,真奇特。
畢竟嚴斯景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唱歌水平,基本就是狗聽了都流淚。
以前過生日的時候,我拉著嚴斯景沖進一家 KTV,嚎了三個小時。
作為我唯一的聽眾,從那以后只要我一開嗓子,他立馬堵耳朵,甚至已經養成了默契。
我質疑地看著他,他卻閉著眼睛,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
「唱吧,只要唱好聽點,我可以借錢。」
真是為難人啊。
但為了錢,我忍了。
只是……
一首歌下來,我的后背冷汗直流,旁邊的人眉頭緊皺。
連唱了三首歌,鬼哭狼嚎的我自己都害怕。
就在這時,電話聲響起,嚴斯景接起電話,眼神示意我繼續。
我不敢停下,只能接著唱。
剛開口,電話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景哥,你去參加誰的葬禮了,怎麼有人在嚎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