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費了三百年的時間重新修煉化形,等我出去撲進白鳥的懷中時,卻受到了萬人指責。
“那是你師姐的未婚夫!你的道德素養呢?”
“錦懿,你怎麼變得這麼惡心?”
“下去,別逼我動手。”
“小師妹!你怎麼可以對師姐夫這樣?”
“……”
我還是沒有散。
我的殘魂又被人穩住了。
“錦懿。”
一句帶著滿腔怒氣的聲音留住了我。
龐大的靈力就這樣的輸在我的殘魂上。
“錦懿,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這話,殘暴又無理。
我自己的生命,我為什麼就不能死了?
而且我早就死了,現在不過就是半縷殘魂罷了。
我這不算死,我這只能說是徹底的從三界消散。
似乎是聽到了我心中的聲音,燈下的人,又開始在怒吼了。
“消散也不能!你知道我的手段,哪怕你從三界內消失,我也能找到你的蛛絲馬跡,繼續折磨你。”
是嵇塵上仙。
自從錦音死后,他就沒有了半分溫柔。
他會掐著我脖子,告訴我不配化形。
他會一遍遍的提醒我,錦音是為我而死。
他會一遍遍的告訴我,他和錦音還有三天就結婚了,但因為我,他最愛的妻子沒了……
我看著燈下的人,他早就不是那個會為我想辦法做羽毛筆的白鳥了,他是嵇塵上仙,是師姐的未婚夫。
我將你的未婚妻換回來了,所以你不可以再恨我了。
8
我意識開始模糊,殘魂應該在消散了。
“白鳥,師妹的殘魂是不是要散了?”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是錦音,她挽住嵇塵上仙的手臂,略顯擔憂的看著我的殘魂。
為什麼要告訴她你叫白鳥!?
我的意識又清晰了,我的殘魂在尖叫,但我很快就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了。
因為我徹底的沒意識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白鳥這麼殘忍了不是嗎?
我記得上次我當眾叫了嵇塵上仙白鳥的名字,他板著臉,將我從他身上拉下來:“我叫嵇塵上仙,不是什麼白鳥。”
我以為,他是嵇塵上仙,他忘了化形之前的事。
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他分明就記得自己是白鳥,那西邊錦鯉池旁的事,他也是記得的。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
在我被眾人誤解我喜歡大師姐未婚夫的時候,他不曾為我說過一句話。
我去找他。
我說:“白鳥,你為什麼和大師姐訂婚,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化形,我就帶你去和師傅說,我們成親嗎?”
“你當初說讓我做你一個人的錦鯉,我做到了,我對外說在閉關,實則是在錦鯉池邊等你化形,為什麼你一化形就變了?”
我記得當時他看我的眼神。
及其的冰冷,就仿佛從未認識我一般。
在他的眼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寒冰,仿佛可以直接將我凍死。
可又在下一秒,那千年寒冰一樣的眼神,瞬間就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暖,不過不是對我,而是對我身后的錦音。
錦音朝著我大步走來,她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凄苦:“錦懿,大師姐可以把所有東西都讓給你,可愛情不行。”
“我和嵇塵上仙是兩情相悅,等你遇見自己兩情相悅的人,大師姐也會祝福你的。”
我當時沒說話,我只是看著那個冰冷的嵇塵上仙,在看見大師姐的瞬間,眼中就只剩下了大師姐。
眼中沒有寒冰,有的,只有對大師姐的溫柔。
他說,不要去管無關緊要的人。
他說,音音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他說,我要早點把你娶回家。
多熟悉的話啊,可是現在是對錦音說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我大罵嵇塵上仙狼心狗肺,當初的誓言都忘的一干二凈。
明明我才是青梅竹馬,才是和他相約攜手一生私定終身的人。
可他們卻說,我為了嵇塵上仙,成了一個瘋子
我這只鯉魚瘋掉了。
是啊,我瘋掉了,所以我不活了。
9
器靈放棄給我輸送靈力了,我聽見他說:“小錦鯉是用光了自己的心頭血,再加上三魂七魄才成功發動復活陣法的。”
“放棄吧,本就是半縷殘魂,救不了的。”
“既然她能發動這樣的陣法,那我也能!”嵇塵上仙的聲音偏執又霸道,不過沒用的。
復活陣法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這天下,唯有我一人會。
而且發動這陣法還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要找到復活之人的一魂一魄,方能成功。
這一千年的時間,除了被眾人惡語中傷外,我都在幫錦音修煉一魂。
不過顯然,錦音沒有想將這個條件說出來。
我聽到她說,我陪你一起去,我們的婚禮延期舉行吧,師妹的魂魄重要。
我又聽見大師兄說:“什麼救不了?她這樣做不過就是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我們注意力在她魂魄上的時候,她自己就會復活的!”
“錦懿的陣法水平,早已經是整個天庭最頂尖的,她可能有辦法復活自己。”
師傅也跟著開口。
他們一字一句的,瘋狂為自己找著借口,甚至我還聽出了一種氣憤。
他們認為我這樣是耍了他們,還說等我復活了要怎麼懲罰了。
我徹底沒了意識,也許我的殘魂已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