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走進來，握著我的手有些緊張。

「寶寶折騰你了是嗎？都怪我……」

我打斷他：「蘇文彥，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對嗎？」

蘇文彥毫不猶豫：「沒錯，這輩子我只會愛你。」

多麼堅定的告白啊。

跟婚禮上，他向所有人宣告的一樣堅定。

他當時說：「我蘇文彥，會愛周笑笑一輩子，絕不背叛。」

言猶在耳，像是晴天霹靂般，震得我心生疼。

可惜，我選錯了。

就在這時，腦海中那熟悉的機器聲響起。

「是的，你選錯了。」

冰冷無情的聲音中，我莫名地聽出了幾分憐憫。

我不禁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自嘲。

蘇文彥頓了頓，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笑，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發現……自己做了一件錯事。」

我不再看他，沉默地望向窗外。

蘇文彥也跟著笑了：「笑笑不怕。你是我的人，你錯了就是我錯了，我陪你一起承擔。」

我不明白。

明明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守護，但怎麼感情上，說變就變了呢？

我突然轉頭問：「蘇文彥，你有沒有背叛過我？」

一瞬間，蘇文彥臉色微微發白。

7.

最后，他矢口否認。

我也笑了笑，沒說話。

蘇文彥，我給過你機會的。

他抿了抿唇，最后說了句：「笑笑，我去給你買城西的小籠包吧。」

那是家出了名的老字號，排隊買的人絡繹不絕。

我很愛吃，但一貫嫌棄排隊麻煩。

但以前，不管我什麼時候想吃，他都愿意放下其他，不厭其煩地去排隊。

一兩個小時也在所不惜。

我經常說：「愛有很多種，照顧我的胃拔得頭籌。」

蘇文彥就用一個本子記下我所有喜好，我所有愛吃的忌口的，他都一清二楚。

我曾經決定，這就是永恒的幸福。

現在想想。

包子店鋪會打烊。

那麼他對我的愛，也會落幕的。

我問系統：「我能帶走孩子，一起脫離世界嗎？」

8.

系統告知，我如果脫離世界，孩子會一起死亡。

為了孩子，我留了下來。

我的肚子越發大了，一次次產檢，蘇文彥從不缺席，忙前忙后。

偶爾，我在產檢的時候，能瞥見齊雨月抱著孩子，站在角落里惡狠狠地盯著我們。

但我懶得理會。

畢竟她在意的男人，我已經不想要了。

在一次檢查后，醫生和我說：「胎兒發育得很好，你要注意你的心態，不要因為心態的變化影響胎兒。」

蘇文彥向醫生致謝，讓我坐好，他去拿醫生開的營養藥。

我沒像往常一樣原地等待，而是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跟著。

我看著他按部就班地排隊、細細咨詢、拿藥。

然后，齊雨月抱著孩子出現了。

蘇文彥先是臉色一變，擰眉呵斥了齊雨月幾句，最后看著孩子一會兒，眉眼終究是軟了下來。

他含笑著逗弄孩子，齊雨月的臉上也帶著笑容，他們站在陽光下仿佛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看了許久，轉身回了診斷室門口坐著。

過了會兒，我看他快步朝我走來：「笑笑，藥拿好了，我們回家吧。」

我沒起身，靜靜地看著他，最終說了一句。

「蘇文彥，你會是個好爸爸。」

不知為何，蘇文彥一瞬間慌了神，薄唇輕抿成了一條直線，手里不安地攥著手機。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輕輕亮起。

齊雨月的消息格外刺目：「我帶愛笑回家了，你有空常來。」

我裝作沒看到那條消息，突然問：「蘇文彥，我的寶寶，要叫什麼名字？」

醫院人來人往，他似乎被定格了。

蘇文彥思索了片刻：「我還沒想好，等我……」

「叫愛笑對嗎？」

我打斷蘇文彥的話，眸子里沒有一絲情緒。

蘇文彥頓了頓，將我擁進懷里：「你不是說愛笑俗氣嗎，我們的孩子，得值得更好的名字。」

他的每一字都像是一把刀，刺入我的心臟。

名字可以重名，但是一個人的兩個孩子，怎麼能叫同一個名字？

就像是一個心怎麼也放不下兩個人。

我在蘇文彥懷里，整個人顫抖起來：「蘇文彥，我后悔了。」

蘇文彥闔了闔眼，忍住酸澀感，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輕顫：「笑笑，你不能后悔，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他說愛我，心里卻有了別人的位置。

我現在就像是童話里為愛將魚尾化成雙腿的美人魚，臨了才知道后悔莫及。

只是。

這片陸地有了困住我的東西，我還不能回到屬于我的那片海里。

9.

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

齊雨月越來越囂張。

經常抱著孩子，在我不遠處出現。

有時候只有她，有時候蘇文彥也在。

她的角度都找得很好。

我能看到他們，但蘇文彥察覺不到我的存在。

我知道，齊雨月想我生氣，想我鬧。

因為只有我主動提離婚，她才有上位的機會。

可惜，我就算要走，也沒準備就這麼便宜她。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相處的時間里，每當齊雨月想觸碰蘇文彥時。

蘇文彥總會冷下臉避開，眼底還閃過一絲不耐和嫌棄。

幾次后，齊雨月壓下了不甘的模樣。

我發現，我不愛蘇文彥了。

所以對真相毫無興趣。

我只安心養胎，完全無視齊雨月的小動作。

可能是我太過淡定，也可能是我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齊雨月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