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自卑啊,我懂,我都懂。
但是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公開承認過他輸了,而且還沒有把魔域的封禁打開。
這個男人真的輸不起。
可當我實在憋不住了,去找他理論的時候,臨閑氣得揚高了聲調。
「是因為這個嗎?!」他怒道。
「那是因為當時你剛化形,光溜溜的沒穿衣服!」臨閑說著,耳朵又紅了。
啊,是嗎?
那剛化形,誰能有衣服穿呢?這也不怪我啊。
「而且,哪里來的不見硝煙的美貌戰爭?誰跟你比過這個了?」
他好像要氣厥過去了。
緩了一會,臨閑才又說:「不管怎麼樣,你都已經在我面前化形了,該看的我也看了,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嫁過來吧。嫁妝也不用了,我給你準備,你什麼也不用做,就等著就行了。」
這個走向,我傻住了。
我說:「怎會如此?」
臨閑道:「怎會不如此?本就該當如此。」
看我不愿意,他又跟我說:「你可知道,要是這種情況你不嫁,在人間的話你得浸豬籠的。」
我說:「什麼是浸豬籠?」
臨閑好心地跟我解釋:「就是把你放在豬一樣的籠子里,從此豬籠外的東西全都吃不到了。」
我問:「那豬籠里面呢?」
臨閑說:「豬籠里面當然什麼吃的都沒有。」
我害怕了。
我要去人間把所有的豬籠都吃了。
讓天下的女孩都得到自由。
8
臨閑不想跟我糾纏豬籠不豬籠的事,但我不肯放過他。
我問他:「那如果男子被女子看光了呢?」
臨閑回答得理所當然:「那當然也得嫁給這女子,不嫁也得浸豬籠,豬籠不分男女。」
哦,原來是這樣。
我沒去過人間,不知道有沒有吃沒文化的虧。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很可疑,說:「我再想想。」
我沒立刻給出答案,臨閑倒是也沒催,日子一如既往。
但是化形之后,確實有點不方便。
因為剛剛開始化形,我還沒法熟練地控制自己的形態。
有的時候,我還是饕餮小獸的模樣,依然如以前一般,趴在臨閑膝蓋上,讓他給我梳毛。
他的手指一下下地梳理著我的毛毛,突然之間,我不受控制地就化形了。
臨閑也猝不及防,手依然慣性地撫著,手指從我烏黑的頭發上,撫到了光潔的背上。
我嚇了一跳,從他腿上彈跳下來。
他也手指慌亂,趕忙撤回。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明明是小毛獸的形態入睡的,但是一翻身,四個爪爪搭在他身上的時候,我又突然化形了。
我慌亂地扯著被子出來的時候,發現他面色似沉穩不變,心跳聲卻急促得月亮都能聽到。
如此兵荒馬亂,我知道我應該暫時遠離他方才安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我有些貪戀團在他身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安心感。
好像在他身邊,就跟在春天里一樣,春風拂過,萬千花朵次第開放,而我只需要懶懶睡在春天里,閉眼安睡也知身后萬物正勃發而美好。
一個月后,臨閑問我成親的事想得怎麼樣了。
我說:「我還沒來得及想呢。」
臨閑說:「其實我早就替你找到答案了。你沒發現嗎,你這幾次不受控制的化形,都有一個共同點。」
這我真沒發現。
于是我虛心請教:「愿聞其詳。」
臨閑于是說:「都在你接觸到我的身體的時候。」
我……
我仔細一想。
好像真的這麼回事。
「承認吧,」臨閑下了定論,「你就是色心起了。」
9
話這麼說,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我想了下,成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臨閑說,他是一代魔君,天庭在天,魔域在地。
地上有什麼?土地啊!
土地能干什麼?種吃的啊!而且一茬一茬又一茬,連綿不絕。
對我們饕餮來說,這可是頭等大事。
天庭里就大荒山里有那麼幾根祝余,還幾千年不開一次花。
魔域里面這些年到處都種著祝余,而且臨閑找人間和魔域的農植專家改良過很多輪了,現在年年開花,甚至下一陣雨就開花,味美多汁,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魔域左側邊還有一個冷水海,冷冷的海水胡亂地在魚啊蝦啊螃蟹臉上拍,拍得它們清甜鮮美。
這麼一想,誰聽了不動心?
更何況,臨閑這個人,我一見他穿得少一點,就容易化形。
我貪戀男色。
我有罪。
我得定向贖罪。
臨閑說:「成親就是長期的,穩定的,合法合理的,將你看中的男色收為己有。」
于是我端詳了一眼我看中的男色。
臨閑沖我一笑,明晃晃的神仙美色。
我說:「成交。」
這罪我贖了。
臨閑準備成親,準備得格外之快。
快得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早有預謀。
而且這段時間,他總是不在,回來的時候時常受傷。
我想給他包扎清理一下,他卻總是避開不讓,還誣陷我,問我是不是打算提前不合法地占有男色。
于是我翻了個白眼,隨他去了。
這一日,臨閑又不在。
我想起來魔域跟外界交接的那個結界,不知道我扔出去的那些小紙條有沒有被撿到。
于是我溜了過去。
站在結界下面,我驚愕地發現,結界那一處變得很薄了,搖搖欲墜的,似乎下一瞬就要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