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媳在國內是犯法的,鄧經理,別把洋人那一出帶過來。”
和鄧準聊過之后,鄧素兮心中的愁悶消散了很多。
抵達了目的地之后,鄧準停了車,看著鄧素兮狀態不佳,想要把她送上樓。
二人一前一后的進了電梯,鄧素兮心中感覺有些怪異,卻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
良久,她試探性開口:“靳時宣的父親,讓我搬回去,和靳時宣一起住。”
聞言,電梯之中陷入一片靜謐。
她與鄧準之間鮮少會出現安靜,要麼是她在說話,要麼是鄧準在說話。
這陣靜謐讓鄧素兮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還有半分期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門緩緩打開,鄧準終于開口。
“你是怎麼想的?”
鄧素兮沒說話,往前一步走出了電梯,眼眸中情緒復雜。
“早點休息,晚安。”
電梯門緩緩關上,在鄧準消失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間,她像是看見了他臉上的欲言又止。
隨即,鄧素兮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
鄧準怎麼可能會有欲言又止的時候?
他向來就是一個運籌帷幄的人。
鄧素兮心中的失望濃重,但是她卻并沒有意識到她在失望。
……
鄧準看著電梯門上緩緩關上,那鏡面倒映出了自己慌張、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幾乎是片刻便恢復如常。
電梯到了樓下,打開的瞬間涼意也傳了進來。
他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要去。”
他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
第二十八章 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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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開始飄雪,商家已經開始宣傳圣誕節。
大街小巷里都是暖黃色燈光,貼著圣誕老人和麋鹿的玻璃窗上飄起一層又一層的霧氣。
靳時宣身上的傷已經痊愈的差不多,只是擔心會影響駕駛,所以還沒有回公司。
他走在街道上,身穿著黑色風衣,有雪落在黑色利落短發上,他也懶得拂去。
“想什麼呢,快點買了回去吧,外面怪凍的。”
發小的聲音將正在發呆的靳時宣拉回了現實世界。
他那雙眼眸聚焦,看著提好購物袋站在自己面前的發小點了點頭。
回到家中,發小將購物袋里的生活用品悉數拿了出來,安置好后,他突然問:“伯父……還好吧?”
靳時宣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惡化了。”
發小咂了咂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下一刻靳時宣笑了笑:“沒事,不用擔心我。”
發小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靳時宣的肩膀便轉身離去。
自從鄧素兮走后,客廳上那個雪白的痕跡也并沒有抹去。
就像是在提醒靳時宣,她來過,她愛過你,她留下了痕跡。
他突然覺得喉嚨發澀,靳時宣拿出手機,撥通了鄧素兮的電話。
那頭很快便接通,還是例行公事的甜美嗓音:“怎麼了?”
靳時宣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聲音有些啞:“明天,我爸出院。”
“他說想來看看你,你有時間嗎?”
“如果沒有的話沒關系,我和他說你有航鄧就好。只是……醫生說他晚期惡化,不知道還有多久時間了。可能……過年都難。”
他說完,心中的石頭像是終于落地那般。
有些事情,好像真的要從自己的口中說出才能真正的接受。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
靳時宣耐心的等著,他看著客廳里的時鐘,那表盤上的分針繞過一圈,鄧素兮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我剛剛落地,明天正好調休。下午我過去吧。”
“謝謝。”
靳時宣從未想到,他在這個冬天里第一次感受到的滾燙居然是說完謝謝之后眼眶里的淚。
電話掛斷。
另一邊,LW機場,停機坪。
鄧素兮掛斷了電話,一雙杏眼眨了眨。
她認識靳時宣這麼久,從來沒有看見過靳時宣這副模樣。
或許自己的離開再加上親人的病患,真的會讓他崩潰。
鄧素兮緊蹙雙眉,一旁聽完了全鄧的鄧準緩緩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他真的變了?”
她聞言,心情更加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她會對鄧準心煩意亂。
或許是從拉安全帶開始,又或者是從他為自己擋下那一刀的時候就命中注定。
她想不清楚,索性不想。
“可是我也真的變了。”
鄧素兮的聲音伴著冬日傍晚的冷風,也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以前很喜歡冬天,因為在越是寒冷的環境里,越容易感受到溫暖。
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足以撐過這個寒冬。
她認識鄧準的時候也是冬天。
鄧準、鄧準,又是鄧準!
鄧素兮心中異樣情緒快要撐開她的胸口跳出,下一秒,她挑了挑眉,轉過身認真的看著鄧準,眼眸中卻是一副出于自我保護而被迫染上的調笑。
“你看上去好像很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
鄧準愣了片刻,但是卻轉瞬即逝,他看著面前的鄧素兮,笑了笑。
這是第五次。
想到這里,鄧準開口:“或許我希望的是你能和我在一起呢?”
她終是沒有辦法學到鄧準的精髓,掩飾不住自己的慌亂。
她笑的越是張揚,她的內心就越是兵荒馬亂。
鄧準的深邃雙眸少見的出現了些許認真,但是并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