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宣長嘆一口氣,走出了機場,拿出了手機。
他撥通了發小的電話,平日里英俊的面容現在看上去卻十分焦慮。
這是靳時宣少見的模樣,但是這三年里,只要誰提及到了鄧素兮,這副模樣就一定會出現。
電話接通,靳時宣低沉的聲音響起:“我這兩天調休,陪我去喝一杯吧。”
“這是怎麼了啊,靳機長?”
發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些不真實。
“我遇見鄧素兮了。”
“我去!你別大晚上的說鬼故事啊!”發小的聲音有些高昂,靳時宣沒再說話,掛斷了電話,將一家清吧的地址發送了過去。
清吧里晃眼的燈光顯得靳時宣有些格格不入,他還穿著白色襯衫與白色西褲,手上拿著的是機長服外套。
“靳大機長,你這坐在這兒不是把整個酒吧的桃花都擋完了?女孩子都看著你了,給兄弟留一個啊。”
發小的聲音突然響起,靳時宣抬頭看去時,發小已經坐在了自己對面。
聽著發小的調侃,他一言不發,只是低頭垂眸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隨即仰頭喝盡。
靳時宣鮮少來酒吧這種地方,職業特殊,如果不是因為心情太差,他絕不會選這種解愁方式。
“你在電話里說,你看見鄧素兮了?”
發小看著他喝酒模樣也知道他是真的難受,率先開口。
“嗯,過兩天和她一起飛一個國際航班。”靳時宣悶悶出聲。
他這三年里,說到底,是無法接受鄧離素兮開了他這個巨大且真實的傷害,那些沒日沒夜的心臟驟痛,對于他來說,他的時間甚至停止了。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時間。
他那淡漠的前半生,讓他變的只有悲傷。
發小聞言嘆了口氣:“人回來了,也是好事。就追唄,不是我說啊哥們兒,人家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理人家,人家受不了了走了你又這模樣,你跟有那大病似的,唉,追吧追吧。”
靳時宣蹙著眉,酒精讓他渾身發熱,他不耐煩的伸手解開了領帶往旁邊一拉,不理會發小半是調侃半是真心的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酒吧里放的歌從《loverrose》變成了《玫瑰人生》。
“玫瑰……”靳時宣喃喃道。
下一刻,他看向發小,眼眸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她今天對我笑了,她還愛我。”
發小有些無奈,看著他這副模樣,抬手招來了服務生。
“他喝了多少?”
“這位先生消費了一瓶軒尼詩xo,一瓶威士忌,一瓶芝華士。”
三瓶洋酒,一杯比一杯烈。
發小更加無奈,拉著靳時宣買了單打算給他送回去,可是靳時宣的眼眸卻突然亮了亮。
“素兮!”
發小順著他的聲音朝那方向看了看,清吧的角落,鄧素兮正和閨蜜坐在一起。
靳時宣甩開了發小拉著自己的手,直直的朝著二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鄧素兮聽見聲響,緩緩抬頭。
“你來干什麼?都離婚了就不要糾纏我們家素兮!”閨蜜厲聲說著。
靳時宣只是瞥了閨蜜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轉向鄧素兮:“素兮,和我說說話好嗎?就只是和我說說話。”
閨蜜見狀立馬起身,拉住她的手就要直接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鄧素兮才緩緩出聲。
“沒事,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談談。”
第十三章 玫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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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閨蜜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沖著靳時宣和他發小翻了個白眼,便氣沖沖的走了。
三人一起并肩出了酒吧,現如今正是深秋,冷風吹得靳時宣清醒了許多。
他記得,鄧素兮走的時候,也正是秋天。
“那你和他談吧,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發小說完,轉身攔下了輛車便離去。
二人之間的空氣驟然安靜,只剩下酒吧里傳來的歌聲。
還是那首未播完的《玫瑰人生》。
“我知道,我知道愛爾蘭是離婚率最低的國家是為什麼了,我也知道你的每一個眼神里藏著多少絕望……舒然只是我的遠房表妹,這些事情,我一直沒有和你說,是我不好。素兮。”
靳時宣借著酒勁率先開口,說完了這段。
鄧素兮聞言,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卻也只是一絲。
空氣又一次陷入了靜謐,仿佛上天在開玩笑一般,角色對調,現如今習慣沉默的是鄧素兮。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笑了一聲。
不帶任何嘲弄,只是感嘆的笑。
靳時宣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她緩緩開口:“靳時宣,你剛剛對我說的那段話,比以往我們三個月里你對我說的話都要多。”
她眉眼帶著笑呢,秋風吹的她黑絲飄揚。
卻吹的靳時宣頭昏腦漲,卻又更加清醒。
“素兮,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我習慣這樣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面前的鄧素兮。
“正如你說,你只是習慣而已。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原諒和不原諒的,我們只是不合適。”
鄧素兮笑著說道,心中想起了些許往事。
不等靳時宣說話,她又開口:“你知道嗎?我剛剛離開你的時候,和鄧準聊天,我說我之前有一段三年的婚姻,三年,我的丈夫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我愛你,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