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震進了心里。
鄧素兮看著那裂了一道的地磚和完好的婚紗照,沒說話。
靳時宣也沒心思再掛上:“你和他說什麼了?”“你覺得我能說什麼?”鄧素兮反問。
靳時宣沉默了片刻,又說:“這趟航鄧只需要一個副機長就夠了,不需要你,這件事我會和經理說。”
他說著,便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就要給經理打電話。
鄧素兮看著他的動作,心中一陣憋悶的難受。
“別打了,是經理說你的副機長家里有事,我近期沒有航鄧,才叫我和你同飛的。”
她說出了原因。
靳時宣懸在屏幕上的手指頓了頓,再不能按下去。
他看著鄧素兮黯淡的眼,想說些什麼,最后卻只是問:“為什麼不早說?”“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給經理打電話說換人吧。”
鄧素兮垂下眼眸提議著,然后上了樓,再沒管后續。
靳時宣看著她背影,眼里情緒復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三天后,嘉望機場。
“JW0416請做好起飛準備。”
耳麥里傳來了塔臺的聲音,鄧素兮抬手扶住傳聲設備:“收到。”
她看了眼專心看儀表盤的靳時宣,等他確認無誤后,再度與塔臺聯系:“設備正常,JW0416請求起飛。”
五分鐘后,塔臺傳來消息:“允許起飛。”
發動機轟鳴聲傳來,機身離地面越來越遠。
整個駕駛艙里寂靜無聲,只有時不時響起的儀器聲響和塔臺聯絡的聲音。
直到十五小時后,飛機平安落地。
鄧素兮側目看著閉目養神的靳時宣,心中的那份缺憾被填滿。
他們倆和不同的人分別飛了那麼多次航班,這次卻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飛。
想到這里,鄧素兮看著他疲憊的樣子開口:“累了就回酒店休息吧。”
靳時宣沒說話。
鄧素兮不明白他的沉默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駕駛艙的門被敲響,鄧素兮起身過去將門打開。
結果就瞧見舒然站在門口:“時宣呢?我和他約好下飛之后出去走走的。”
她的話把鄧素兮從剛才那一刻的溫情之中狠狠的拉了出來。
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然后就聽見身后響起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看見靳時宣從自己身邊路過,往外走去,舒然就跟在他后面。
鄧素兮僵在原地。
而遠處,二人身影漸行漸遠,緩緩消失在艙門處……
第七章 離婚
愛爾蘭的夜靜謐。
鄧素兮站在酒店窗前,看著樓下昏黃的路燈,腦海中全是靳時宣和舒然離去的身影。
她心里一陣陣的憋悶難受,卻連想要喝酒買醉都不能。
因為自己是機長,身上擔著的是重若千鈞的責任!鄧素兮打開落地窗,風有些凜冽,吹得她清醒,也凍的她手指僵硬。
不知道吹了多久,門外傳來舒然的笑聲以及靳時宣的應和之語。
他們回來了。
鄧素兮轉頭望向酒店房門,卻一直沒有動作。
直到外面安靜了下來,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她才回到了床上躺著,腦海里像是在過走馬燈那般,回放著這些年她與靳時宣的點點滴滴。
一夜無離,太陽緩緩升起。
鄧素兮看著窗外的朝陽像是想通了什麼,她起床洗漱,換好了衣服,便出門敲響了靳時宣的門。
門應聲打開,靳時宣微蹙著眉看著門口的人,還有些沒睡醒。
“什麼事?”“我想出去逛逛。”
鄧素兮說著,認真的看了看他這副模樣。
結婚三年,每天起床時靳時宣留給她的永遠只有冰涼的床褥。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剛睡醒的樣子。
靳時宣聞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這才幾點?”鄧素兮眼中的光黯了黯,“那就等你睡醒我們再去。
我們以后可能也沒機會再來這里了,我想和你出去走走。”
她的話里藏著什麼,靳時宣卻聽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等醒了我去找你。”
然后關上了門。
酒店應該是新裝修不久,那門上還有股油漆味,和靳時宣身上的烏木香一同鉆進了鼻腔,刺鼻又勾人。
就像靳時宣。
鄧素兮看了會兒,回到了自己房間里等著他。
時間點點劃過,下午一點,房門被敲響。
她打開門就看見了靳時宣,而他身邊還站著舒然。
那一刻,鄧素兮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是覺得一切好像真的就要在這停下了。
而靳時宣見她沒說話,只是看著舒然,開口說:“她跟我們一起。”
鄧素兮回過神,看向他:“好,走吧。”
三人走在街道上,風吹得有些冷。
鄧素兮緩步走在后面,看著身前兩步遠的靳時宣和舒然的背影,眼眶微紅。
記不清多少年了,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看著他的背影。
而他也從來沒有等過她,更不曾回頭看過她一眼。
遠處正午的太陽照在教堂之上,有些晃眼。
鄧素兮看著,停下了腳步:“靳時宣。”
聞聲,靳時宣一愣,她已經很久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他了。
他轉頭看來,卻聽見鄧素兮說:“你知道嗎,曾經愛爾蘭是世界上離婚率最低的國家。
”
靳時宣不知道,也不明白她說這個是為什麼。
而鄧素兮也沒解釋:“剛結婚的時候我就想過蜜月要來這兒,但可惜,你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