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敏感又脆弱的年紀,但凡有女生跟男生走得近一些,就會有流言傳出來。
更何況,我與周硯白每天一起上學放學。
可明明周硯白在學校里從來不會主動跟其他女生說話。
流言越來越盛,最后傳到了老師的耳朵里。
她讓我們叫家長。
周硯白的家長都很忙,去的是他們家的管家,跟我姑姑一起。
我不知道班主任跟他們說了什麼。
但是那天晚上,我姑姑打開我房間的門,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她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我,就像是在看她的仇人,她說:「顧安慈,你跟你媽媽一樣,年紀輕輕就知道勾引男人了,你知不知道硯白跟薇薇從小定過娃娃親?你不要臉到連自己妹妹將來的丈夫都搶嗎?」
我不在意她說我什麼,但是我不允許她這樣說我的媽媽。
我咬著牙,不讓淚水流下來,我說:「你憑什麼誣陷我媽媽?我媽媽她不是那種人。」
姑姑譏笑道:「她是,如果不是她偷偷跑去跟男人約會,你不會走丟,如果不是為了去找你,你爸爸也不會出車禍。」
我一把將姑姑推開,流著眼淚大喊:「你胡說,媽媽根本就不是去約會,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是奶奶害死了他們。」
我哭著跑出了家門。
周硯白就住在隔壁,我跑到他們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出來的不是周硯白,是周家的管家。
他看見我,搖了搖頭說:「硯白不在家。」
我像是一個緊緊抓著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我問他:「他什麼時候回來?」
管家再次搖搖頭:「不知道,周先生跟周太太對這件事很失望,可能要給他轉學。
」
我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最后一根稻草將要折斷。
我慢慢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后,又不死心地回頭問:「陳伯伯,周硯白跟秦薇定過娃娃親嗎?」
管家無奈地笑了笑:「不過是大人的一句玩笑話罷了,現在是新社會,哪還有什麼娃娃親啊。」
那就是定過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給自己一個笑。
后來想想,那應該就是比哭還難看的笑了吧?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救贖。
我的世界再一次陷入灰暗。
一周后,周硯白才再次出現在學校里。
這一次,我們心照不宣地保持了距離。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他這次是來學校辦理轉學手續的。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秦薇的哭喊聲,似乎是鬧著要跟周硯白一起轉學。
姑姑跟姑父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因為周家破產了。
這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那次周硯白的父母沒去學校,應該也是忙著處理公司破產的事情。
秦薇摔門而去。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我放下了手中正在刷題的筆,跑到了窗戶旁,「嘩啦」一下,拉開了窗簾。
雨好像小了一些,我看到有個挺拔的身影站在別墅鐵門外面。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仰頭看向別墅里面。
下一秒,鐵門被人打開,一個飛奔的身影朝他撲了上去。
那是秦薇。
「嘩啦」,我拉上了窗簾。
這場雨,將我少女懵懂冒出來的小火苗,澆了個干凈。
我重新回到書桌前,拿起了手中的筆,我知道,我必須自己學會強大,因為該報的仇還沒報,該付出代價的人,也還好好地活著。
周硯白重新啟動了車子,問道:「先去吃飯?」
我從回憶中回神,說道:「先去我的住處收拾點東西吧。」
周硯白:「也好。」
周硯白開著車,輕車熟路地到了我住的公寓樓下。
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剛才可沒跟他說地址:「你怎麼知道我的住址?」
而且看起來還非常熟悉,很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
甚至連我住在哪一棟樓都知道。
周硯白沒解釋,只勾了勾唇角,解開安全帶,心情不錯地說:「上樓。」
我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按下了樓層,更加心驚:「周硯白,你不會是變態跟蹤狂吧?」
周硯白回頭看了我一眼,一臉的不認同:「有這麼說自己老公的嗎?」
我:「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公寓的地址?連樓層都知道。」
周硯白笑著抬手再次敲了敲我的頭:「所以說,你是小傻子。」
什麼嘛,一天被兩次敲頭罵傻子,我不要面子的嗎?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住,所以公寓是個一居室。
前幾天一直忙婚禮的事情,房間里看起來有點亂。
我將周硯白推到外面,說道:「要不你先在外面等著,我去收拾。」
周硯白脫掉西裝,挽起襯衣的扣子,問道:「怎麼,里面還有我不能看的?」
倒也不是。
周硯白徑直走進衣帽間,掃了一眼,淡淡道:「我還以為是有什麼男士用品,不想讓你老公看見呢。」
他說著,又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嗯,挺乖的,知道不能隨便把男人往家里領。」
我抬手打掉他的手,送了他一記白眼:「不正經。」
周硯白笑:「這就不正經了?我覺得我有必要身體力行地教教你什麼才叫不正經。」
周硯白再次成功地把我弄哭了。
在我的公寓。
結束后,男人摟過我,滿臉饜足地親了親我的唇角:「果然,還是媳婦的床睡起來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