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自己,我要活下去,然后娶你。」
臉上的涼意被他拭去,眼前的人影由模糊變得清晰。
「你如今身子弱,情緒起伏過大也很容易傷身的。」他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
「還不是你,裝作若即若離,讓我根本都看不透。」我將錯通通都甩給他。
穆行止含笑低頭:「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對了,你為何會想要抓住宋進朝,還故意要砍他一只手羞辱他?」在我看來,穆行止這一世突然攻打大禛的舉動有些讓人意外。
「誰讓他想娶你?」穆行止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既然這麼不自量力,自然是得讓他吃些苦頭。」
「至于為什麼要砍他的手?」穆行止假裝沉思,「自然是因為他用那只手碰的你。」
穆行止的話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碰我?」
「嗯。」說著,穆行止伸手捏住我的下頜,我這才想起,這是那日在山上宋進朝鉗制我的動作,但力度卻天差地別。
也就是說那天穆行止也在……
我猛地拍開他的手:「你……為何要來?」
得知穆行止曾經看到過自己狼狽的模樣,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穆行止聳了聳肩:「剛醒來就聽到你要成親的消息,沒想太多,想先來看看你。」
「穆行止,那個姻緣符是不是你的?」我此時好像被人喂了一碗苦藥和一碟甜糕,兩種味道混在一起。
不知怎地,我想起了那天那枚姻緣符。
因為宋進朝一直沒提過,而那天原來穆行止也在,那個姻緣符會不會……
「嗯,師傅說,一對姻緣符一人一枚便能白頭偕老。」他將臉湊上前,「不過,好像沒什麼用。」
這自然指的是我將姻緣符踩爛一事……
我記得穆行止從前最不信神佛,沒想到他為了我竟然去求過姻緣符。
心口好似被人堵住,悶悶的。
我十分心虛地輕咳了兩聲:「誰讓你這般偷偷摸摸,我以為是宋進朝的,當時又正氣頭上,就……」
「不過,」我伸手輕輕捏住他的下頜,「一個人求姻緣怎麼可能會準?等有機會,你帶我去梁國最靈驗的姻緣寺,我們一起求,心誠所致,我想菩薩會保佑我們的。」
穆行止的五指趁機溜進了我的指尖的縫隙,掌心貼掌心地扣著:「首先,你需按時用膳,按時喝藥。說好要白頭偕老,這次你可不許先走一步了。」
11.
李慬得知穆行止并未處置我后,又派了細作來查探我的情況。
之前太醫院一事,李慬讓細作給我的解釋是,穆行止察覺了一切,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穆行止便做足了一副要禁我足的架勢,讓李慬相信穆行止已經對我失去了信任;朝堂之上,在我的安排下,我的黨派下的臣子與宋進朝一黨之間的摩擦愈來愈多。
為了穩住朝內的局勢,李慬放棄了取我性命,派人送來了一年的藥。
在梁國的這半年,穆行止果真日日守著我,讓我三餐及時。
還將藥送到嘴邊,一口也不能少。
連侍候我的宮女都說我圓潤了不少。
我將此事說與穆行止時,他對此表示很贊同,甚至還伸手捏了下我臉頰上的肉。
「圓潤些好,有福相。」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了?」我瞪了他一眼。
「該喝藥了。」說著,他握住我的手腕輕探我的脈象,另一只手則將藥送到我面前。
「為何今日沒有佐藥的山楂糕?」我捏著鼻子躲開。
「昨日聽說你與周妄深談至半夜?」穆行止漫不經心地稍稍抬眸,捏著手腕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度。
「我就說今日宮中怎總是聞到一股酸味,原來是陛下你醋了……」
尾音被他堵在喉嚨,城門打開,步步潰敗。
一吻盡矣,我已是精疲力竭。
「昨日周妄同我說,如今李慬太過信任宋進朝,不顧群臣勸阻,讓其攝政,其中有一些極力反對的老臣都被李慬用以殺雞儆猴,朝中怨氣四起,大家敢怒不敢言。更讓人擔心的是,宋挽珠再次有孕,我怕……等孩子落地,就是李慬的死期,屆時整個大禛就跟改姓宋沒有區別。」我喘著氣,將昨日周妄同我說的一一說與他聽。
「喝藥。」穆行止并未理會我的話,苦澀的藥汁再次被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只好先乖乖地將藥喝完,剛咽下最后一口就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阿瑤,李慬輕信外戚是他自己自討苦吃,你身子如今漸漸有了起色,不宜過度思慮。」
「再說,你忘了李慬上次是如何賣你的?」
「阿瑤,你要為自己打算打算。」
「我知道。」我投入他的懷抱中,「但我也不能看著宋進朝一步一步地吞噬掉大禛的基業。再說了,奪回大禛難道就不是為我自己打算了嗎?」
「如果你是要奪回皇權,我自會幫你,何須你親自操勞?」穆行止仍舊不肯讓步。
「行止,可這是我的大禛,守護它本該是我的使命。我有把握能贏宋進朝,也不想一輩子都做一個需要你庇護的廢物。
」
「所以……你是已經打算好要再次犧牲我們的感情了是嗎?」穆行止試探性地問道,將我的手攥得很緊。
「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