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結婚一個月,她晚上不小心從樓梯上滾落下來,重型顱腦損傷,住了幾天重癥監護,搶救了幾天,最后確定腦死亡了。
聽說,在宣布腦死亡的那個下午,江醫生作為家屬簽署了《心臟定向捐獻協議》。
將沈清雨的心臟捐獻給同樣血型的江安朵。
聽說,江醫生對妻子用情至深,在簽字的時候,手顫抖得幾乎寫不了字,甚至剛剛簽署完就因悲傷過度暈倒在地。
手術前的那個晚上。
我去看了沈清雨。
我們認識十幾年,第一次看到她安安靜靜躺著的樣子。
即使插著呼吸管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我想起小時候因為和奶奶一起生活,同學們都欺負我沒有爸爸媽媽,是沈清雨拉住了我的手:「我也沒有媽媽,我們一起玩兒吧。」
從幼兒園開始,我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分享玩具,一起寫作業。
那麼多年的陪伴是她給我的,可最深的傷害也是她給的。
我在她床邊坐下:
「沈清雨,你知道嗎?我還記得那次你邀請我去你家的時候,在樓下你突然停下腳步,猶豫著問,不去你家了好不好。
我問為什麼,你吞吞吐吐半天,還是把我帶進了家門。那是第一次對不對?當時你也猶豫了對不對?
所以因為那一刻的善良,我給你留了機會。
我再次聯系上了你,我故意介紹江星宇給你,我想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在意我的感受,
只要你因為江星宇是我的丈夫不與他接觸過深,他是傷害不到你的。
可是,你選擇了這條路,我只能看著你走下去。
沈清雨,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即使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出門的時候,我遇到了匆匆而來的江星宇,精疲力竭憔悴的樣子也掩蓋不了他眼中的狂喜。
見到我他愣了一下:「安安,你怎麼在這兒?」
「來看看沈清雨,還沒恭喜江醫生得償所愿。」
所有的人都在安慰他節哀順變的時候,我恭喜他得償所愿。
他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安安,你什麼意思?」
我拍拍他的肩膀:「恭喜江醫生終于能挽救心愛的女人了啊。」
「你知道了什麼?」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猩紅著眼看著我。
我平靜地拉下他的手:「我知道你愛的一直是江安朵,我還應該知道什麼嗎?」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覺得我可能確實不知道別的,才低下頭:「安安,這些年,對不起。」
我不在乎,也懶得聽,明天我就要出國了。
離婚后我就遞交了辭呈,申請了國外的大學繼續深造。
之前幾天一直在交班,處理國內的財產,我想,近幾年我是不會回國了。
回到家,收拾好行李。
拿出手機打開監控,調出沈清雨出事那天的畫面。
凌晨 3:15,沈清雨的身影出現在樓梯處,迷迷糊糊的像是要下樓。
這時江星宇出現在她身后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把她推下去。
接著江星宇走下樓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順手拿起沙發上的靠枕緊緊地捂在她的口鼻處。
過了一會兒他才拿開抱枕,拿出手機撥打 120,然后假裝搶救。
我冷靜地看完,截出這段視頻發送到另一部新手機上。
我早就跟江星宇說過,家里安裝了監控,估計他早就忘光了。
我把新手機放進一個包裝盒子里。
明天去機場的路上,我會把這個盒子寄到警察局。
至于江星宇未來會怎麼樣,讓法律來決定吧。
而我,要奔赴更好的未來了。
離婚后不久我就收到了一張美麗的明信片。
它來自我即將抵達的國家,上面的瀟灑的署名是「裴子昂」。
-完-
小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