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掙開傅辭的手。
可他不肯放。
在他越來越濕的眼神里,我笑著,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頭:
「蔣女士,我從前給你幾分薄面,是看在你兒子的面子上。」
「現在,我連你兒子都不想要,你也不用死乞白賴,再在我跟前裝什麼高貴。」
我丟下氣得亂吠的蔣女士,還有呆滯立在原地的傅辭,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宴會。
用沾濕的手指給螞蟻畫個圈,它會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在那個小圈子里走走爬爬。
宋曉雨就是如此畫地為牢,與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為伍。
不想輸掉一場游戲最好的方法是不上牌桌。
生活中有什麼討厭的人,那就讓他們滾出生活。
世界這麼大,他們不值一提。
7
那天過后,我去京都看花,去北海道看雪,四處走走逛逛。
三個月才回來。
推門而入時一股濃烈的酒氣。
家里亂七八糟,沒有半點豪宅的樣子。
傅辭坐在地上,身邊倒著酒瓶,胡子拉碴,蒼白消瘦。
他看到我,猛地一愣,跌跌拌拌走過來,想要確定什麼似得握住了我的手:「是真的?我沒在做夢?」
他把我拖到面前,按著我的肩:「你一聲不吭跑到哪里去了,整整三個月!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哦,出去旅游了。」
「那你不會說一聲?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傅辭,你從前可沒跟我報備過任何事。」
去哪兒。
回不回來吃飯。
微信是個擺設,宋曉雨發十句得不到一句嗯。
冷落她十天半個月。
又會突然回來,責怪她沒有準備好可口的食物。
他就是要她難受,來當作懲罰。
——不是你要結婚的嘛?
——你受著吧。
我的態度也是一樣的。
一報還一報。
傅辭的眼神逐漸清醒,輕聲問我:「……你是在報復我,是嗎?」
「這是什麼需要想的事情嗎?」我失笑,「三個月才想明白,你這個大學霸,喝假酒把自己喝傻了?」
傅辭閉上了眼睛,睫毛微顫:「曉雨,我……」
「曉雨姐,這就是你家的房子?好氣派啊!」伴游拎著行李進門,見到傅辭悚然一驚,「這位是……」
我沒有介紹的想法:「箱子你拎樓上去吧,我拎不動。」
年輕英俊的伴游對著滿面寒霜的傅辭,滿臉寫著「這都可以的嗎」?
「他是誰?」傅辭的目光轉到我身上。
「請的伴游。」
「你這三個月,就是跟他在外面鬼混?!」
「我只是需要一個會日語的伴游。他的價錢最高,服務最好,我不選年紀輕、長得帥、嘴甜的高材生,難道要去選個……像你這樣八竿子打不出個悶屁的嘛?而且什麼是鬼混,我想傅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伴游把箱子拎上樓,趕緊跑了。
不想介入爭端。
我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被傅辭拉到了床上。
他紅著眼問我:「宋曉雨,他有沒有碰過你?」
我簡直要笑。
你有什麼資格,問宋曉雨這個問題?
針鋒相對地對視一會兒。
我以為他要揍我的時候,他吻了過來。
顫抖的、小心的吻。
逐漸變得纏綿而濃烈。
我聞到了某種不受控制的欲望。
「我懷孕了。」我厭惡地把頭扭到一邊,「你出去。」
「我才是你丈夫!」他暴怒,「你可以跟隨便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睡,卻拒絕我?」
「丈夫?這幾年我們算個什麼狗屁的夫妻關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
他呼吸一滯,半晌悶悶道:「我沒有再回我媽那里。」
「她想要林霜來公司上班,我也拒絕了。
「三個月,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你一個電話都沒有接,一個字都不回……」
我不耐煩:「你想說什麼?」
他的眼睫變得濕漉漉的。
低頭,將唇貼在我頸邊。
吻弄從壓抑變得無法壓抑。
「我想你了……」輕輕的,一聲夢囈般的表白。「……我已經很久沒有你。」
他的力氣很大,身體也火燙,胡亂撕扯我的衣服。
我冷靜地摁住他:「等一等,我拿個套。」
他被我安撫住了,乖乖坐起來。
我探向床頭的手提包,抄起電擊棍就給他來了一下。
我開的最大檔,他痙攣著倒下床。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外頭的客廳里,綁在了椅子上。
「我說了,我懷孕了。」
宋曉雨為他流過兩次。
身體不好。
我很小心。
我抽了他的皮帶,照著他臉狠狠來了一下子:
「你把我當什麼,泄欲的工具?你想要就要,你要我就得給?」
「我抱我自己的老婆我有什麼錯?!」
「你抱的可不止是你自己的老婆。」
「我已經沒有別的女人了……」
我反手一耳光:「早你干什麼去了?!你說翻篇就翻篇?!」
「宋曉雨!我跟她們只是逢場作戲!你不知道你逼我結婚,別人都在背后叫我贅婿!」他滿臉都是血淚,哭著跟我說。
我氣得揚手就抽:「你他媽難道不是嗎?!」
「你傅辭、不是我、林家的贅婿嗎?!」
我說一句,抽他一下,傅辭呆滯在原地:「……連你也是這麼想我的?」
我跟他講道理:「錢,我給了。你媽的命,我保了。公司,我交給你了——你哪一樣沒拿,還在我面前裝清高?」
傅辭崩潰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說你對我是真心的!結果在你眼里我只是你花錢買的玩物?!」
「是啊,不然呢?你配我的真心嗎?」我松開了襯衫扣子,挽起了袖子,撐著腰踱來踱去,「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要作,那行啊,你不愿意當贅婿,有的是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