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都對你這麼好了,你還要連同你的族人毀了本宮的一切!早知道本宮一開始就該殺了你!」
皇后雙目猩紅,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拖進了一間密室。
我沉默地坐在密室的地上,嘆了口氣。
密室外卻隱隱約約傳來了皇帝的聲音。
我往前了幾步,讓自己聽得更加清晰。
「皇后,朕后悔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于簾能聽朕的心聲,哪里管他說的到底是不是朕的旨意。」
「若是放任下去,這天下是誰的都說不準了。」
皇后也是恨恨:「臣妾那婢女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如何都不愿告訴臣妾他們的老巢!」
「現如今,也只能先將那于簾除去,再慢慢清查白澤余孽!」
11.
我在密室內聽得心驚,不免為于簾擔憂起來。
下一秒耳畔就響起了那道清潤的嗓音:「在擔心我?」
似乎習慣了被他嚇到,我竟然對他的突然出現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這樣神出鬼沒的也是白澤一族的能力?」
于簾想了想,「這應該算是個人技能?你要想學也不是不行。」
時間緊急,我也不再同他打趣:「皇帝和皇后要除掉你,還想滅了白澤全族。」
「嗯,我知道。」于簾溫和一笑,「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我們……我是說白澤一族,真的是為了取代帝后而存在的嗎?」
雖然知道不該現在說這種話,可我還是沒能忍住。
于簾抿起了唇:「不是。」
「白澤一族是為了檢驗帝后品行而存在的。我們所選擇的帝后必須良善淑德,一心為民。可人有七情六欲,既非圣賢,孰能無過?」
「你說如今的帝后就一點也不正直不道德不為民嗎?非也,不過是帝皇淫奢自大,皇后貪念有余,可這于白澤一族而言便是不潔,而我們的職責便是鏟除不潔的帝后,選出良德的帝后。
」
我覺得有些難以言喻,好半晌才說:「可這未免……也太過苛刻了。」
于簾揉了揉我的腦袋,嘆了口氣:「是的,所以才會有白澤一族不入世百年。」
「因為一旦入世,便不得不管。」
聽見這話,我不得不多想,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所以這一切是……因為我?」
于簾怔了怔,笑道:「想什麼呢,真要算因果也算不到你頭上,得怪你爹。」
「別想太多,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至于皇后,她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你,你不用對她心懷愧疚。」
密室門被打開的那一剎,于簾又消失了,只在我耳畔留下一句話:
「這回可以乖乖跟我回去了吧?」
12.
皇后站在門邊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會,神色有些復雜。
「懷夏,方才是本宮太過激動了。」
我低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皇后行至我身側,緩緩蹲下身子,與我平視,「懷夏,從你入宮開始,你就在本宮身邊了對吧?」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皇后目露慈愛,「不論你是否相信,本宮曾經也是真心心疼過你的,懷夏。」
若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定會相信皇后的這一番言論,畢竟我也曾在心里偷偷地將皇后視作母親。
可惜自從皇后進來的那一刻,我渾身就仿佛置若泥沼。
我有些痛苦地開口:「娘娘不如直說,想從奴婢這里得到些什麼?」
皇后動作一頓,臉色有些不好看,「懷夏就是這樣想本宮的?」
我嘆了口氣:「娘娘不是早就說了,奴婢是白澤一族麼,白澤一族最能分辨善惡。」
皇后有一瞬間的扭曲,「既然這樣,本宮也不和你兜圈子了。」
「你的族人于簾,已經被陛下拿下了。
」
「……」要不是不久前那家伙還出現過,我還真就信了。
「懷夏,本宮念及舊情,只要你肯告訴本宮白澤一族在哪,本宮就放你一條生路。」
我有些無奈,「娘娘,奴婢是孤女,就連自己的身份都還是娘娘您告訴奴婢的,又怎會知道白澤一族的位置?」
陷入癲狂的皇后卻根本聽不進我的話,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這個叛徒!」
就在我以為我快死了的時候,幾個侍衛沖進密室將皇后從我身上扯開來。
「娘娘你別激動,這丫鬟還有用……」
很快我就被人架著走出了宮殿。
我這才發現原本一派祥和的長寧宮已然成為了帝后最后的庇護所。
宮外是重重的重兵,而于簾正身披甲胄位于重兵之首。
一柄劍被橫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被身后的皇帝親兵推行至了宮外。
皇帝躲在宮內厲聲喊道:「于簾!你不就是想要這丫鬟嗎?你移交兵權,這丫鬟歸你,朕既往不咎!你若執意逼宮,這丫鬟就等著給朕陪葬吧!」
話音剛落,我便在一陣天旋地轉間出現在了兩方中間。
看清位置后我連忙往于簾那跑了幾步。
于簾伸手護住我,打趣道:「學得挺快啊,我都在考慮要不要移交兵權了。」
而對面的眾人紛紛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人質就這麼跑了。
皇帝大喊:「妖孽!他們是妖孽!朕才是正統的天子!你們身為朝廷重兵怎可聽令于一個妖孽?!」
奈何眾兵紋絲不動,唯有幾個親衛仍然堅守在帝后身側。
于簾冷著臉,開始一樁樁宣讀帝后罪跡。
「其一,淫無度,多少良家女子被迫入宮郁郁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