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崇慕地看向皇后:「可是上天垂憐,讓奴婢遇見了娘娘,奴婢如今已經不覺得遺憾了。」
皇后的眉心重重地跳了兩下,有些皮笑肉不笑,「是麼?那本宮還真是榮幸。」
我假裝沒聽出她語間的敷衍,鄭重地點了點頭。
離開皇后寢殿的前一秒,我突然意識到,我竟然越來越聽不清皇后的心聲了。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
8.
沒等我想明白,宮中就開始流傳:「傳說中的白澤一族出現了!」
我心驚,難道說我的身份暴露了?不能啊,這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扎進一堆小宮女中,打探道:「你們在說什麼?」
小宮女故作神秘:「你知道白澤一族不?」
見我點頭,小宮女才繼續說:「我聽說啊,皇上身邊新來的那位,就是來自白澤一族。」
「白澤一族可是祥瑞的化身,如今他們現世,豈不是說明皇上良德,我們如今是太平盛世?」
另外一名宮女忍不住插嘴:「可我聽說,白澤一族是檢驗帝后品性的存在,說不定是……」
「閉嘴!」
旁邊幾個連忙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罵道:「你是想害我們大家被砍頭嗎?!」
我沒在意幾個小宮女逃走的身影,滿腦子都是那位白澤一族的人,總覺得和于簾逃不脫關系。
那天之后,我恢復了往常的生活,皇后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似乎一切都回歸了原樣,只是宮中時不時會傳來些前朝那位白澤一族的消息。
話語間倒是將那位形容成了一副俊逸神勇的形象。
每每聽見這些細小的議論聲,我總會下意識地看向皇后。
皇后的表現倒是不像我所設想的那般憎惡白澤一族,反倒溫柔一笑,「果真是傳說中的祥瑞一族啊,你說是吧?懷夏?」
我連忙低頭應是。
9.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原以為能平靜地度過剩下的日子,可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伺候著皇后更衣,閉著雙眸的皇后卻突然開口:「懷夏,你怎麼都不替本宮說心里話了?」
我的手一抖,立馬便被皇后捕捉到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幽深的瞳孔映照著我的身影,「懷夏,你在害怕什麼?」
我故作鎮定:「娘娘對奴婢這麼好,奴婢能害怕娘娘什麼?」
皇后笑了,「也是。」
我本以為這事便過去了,可皇后又斂了笑意,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聽不見本宮心聲的?」
「……」我一驚,直覺卻告訴我不能說。
一時之間寢殿寂靜非常,只剩下穿衣時的「唆唆」聲。
皇后恢復了神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明日有祭奠,要早些叫本宮。」
我應聲退下,那股被陰冷纏繞的感覺又遍布了全身,差點令我嘔吐出來。
「都說了叫你遠離皇后了,為何不聽勸?」
迷糊間我口中被喂入了一個清涼的液體,簡直是我出生以來喝過最好喝的東西,說是瓊漿玉液也不為過。
我慢慢清醒過來,發現本該在寢殿的自己卻出現在了后院的假山旁,身側立著的人赫然是于簾。
「你怎麼在這?」
于簾比之上回見面,身上多了幾絲貴氣。
他有些無奈地半蹲下身子看我,「跟我離開這,好不好?」
我猶豫了,可他不過是個與我只有兩面之緣的男子,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又要如何相信他呢。
「你什麼都不和我說,你是誰,我是誰,我們又是什麼關系……這些我統統都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對著于簾時我就有些繃不住了:「你們都說什麼白澤一族,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只知道我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女,根本就不懂你們說的那些。
」
于簾沉默了,又開始撓頭,「是我們不好,這樣吧,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情。」
「其實,我是你爹……」
我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派來接你回家的。」
「……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
10.
「懷夏。」
我一僵,扭頭看向來人。
「皇后娘娘。」
皇后探究地看了看周圍,「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我這才驚覺,于簾居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沒、沒誰,奴婢是在自言自語。」
「……」皇后靜了幾秒,也不知是信了沒信,「回去吧。」
第二日我跟在皇后身側去了祭奠。
高臺之上站著的卻是于簾,而皇帝坐在他身后的龍椅上面色沉郁。
我一時詫異沒收住目光,直到我的手臂被死死掐住。
我吃痛看向身側,皇后卻緊緊盯著于簾,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知怎麼,我總覺得皇后看向我的目光中隱隱透著一絲寒意。
一場祭奠下來,眾人各懷心思,唯有高臺上的于簾仙風道骨,風采非凡。
皇后死命地拽住我的手往宮中走。
「懷夏,懷夏,你說本宮待你如何?」
我有些害怕地看著面前的皇后,還是回答道:「娘娘待奴婢很好。」
「那你告訴本宮,白澤一族到底在哪里?」
「奴婢不知……」
皇后抓住我的肩膀來回搖晃,「你為什麼不知道,你不是白澤一族嗎?你就是不肯告訴本宮!你這個叛徒!」
「本宮早就知道,什麼白澤一族,什麼祥瑞,根本就是鬼話!你們就是想取代陛下與本宮!」
我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