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
「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我的雙頰有些泛紅,這還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和外男接觸。
男人也紅了臉,連忙高舉雙手:「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要干什麼?」
我有些羞惱了。
男人撓了撓頭,「也沒別的事了,就是告訴你得遠離皇后。」
「我為什麼要遠離皇后?」我皺著眉頭,「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男人頓住,「我叫于簾。」
「皇后她沒安好心!」
「你怎麼知道她沒安好心?」
于簾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嘟囔著:「什麼都不讓說,這讓我怎麼說。」
「哎呀,總之你相信我就對了。」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轉身便要回宮。
而在我轉身的瞬間,于簾卻是嘆了口氣。
這丫頭分明就是不信他的話嘛。
6.
回到宮中時皇帝早已離開,皇后看向我:「懷夏,你去哪了?」
我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于簾說的話,頓時便覺得皇后這一句話似乎帶了點質問。
隨即又搖了搖頭,身為皇后娘娘的貼身侍女,我本就該守在皇后身側,私自離開皇后娘娘不責罰我都算好了,更何況只是質問?
「奴婢去后院待了一會,奴婢私自離開,還請娘娘責罰。」
我不自覺地隱瞞了于簾的存在。
皇后娘娘盯著我看了一會,忽地笑了,「瞧你緊張的樣,跟了本宮這麼久,本宮何時罰過你?」
我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怪異,一定是那個于簾說的話讓我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懷夏可是想家了?」
皇后娘娘嗓音溫膩,明明與往常無異,卻讓我覺得仿佛是一條蛇在纏繞。
我下意識退后了一步:「娘娘,奴婢沒有家。
」
皇后怔愣一瞬,「可憐孩子,往后這長寧宮就是你的家。」
我看著皇后握住我的雙手,強行忍住了掙脫的沖動,擠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多謝皇后娘娘恩典。」
似乎是看出我的心不在焉,皇后拍了拍我的手:「行了,今天不用你在旁伺候,早些回去歇著吧。」
此時的我求之不得,趕忙謝過皇后就匆匆離去。
實在是太奇怪了,往日與皇后相處何時會令我這般如坐針氈?
就在關門的那一剎那,我卻聽見皇后娘娘的心聲在說:「哼,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白澤人果然該死!」
我咽了口唾沫,如今我越發能掌控這項能力,不再口不擇言,否則這話一出,我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想到皇后娘娘在心中罵我是白眼狼……我咬了咬下唇,心中有絲絲鈍痛。
好在再度與皇后近身時,那股不適感不見了蹤影,我頓時松了口氣,果然是那于簾搞的鬼吧!
思及此,我又有些愧疚。
我在皇后娘娘身邊這麼久,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會不清楚?怎麼能相信一個才見了一面的人說的話?
可是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那于簾為何要挑撥我與皇后娘娘的關系?
至于那日我所聽見的心聲,或許是皇后娘娘誤以為我是白澤一族,才會如此想我,我自我安慰了一番。
正在我想主動去找皇后娘娘坦白時,卻發現屋內帝后正在爭執。
「陛下,白澤一族萬年不出,臣妾知道您覺得新奇,可歷朝歷代重用白澤一族的帝后有何下場?陛下應當比臣妾更清楚。
」
皇帝卻不以為意:「朕身為天子,你貴為皇后,朕與你是真龍真鳳,白澤一族生來就是為了服侍帝后而存在的,有何可懼?」
「再說,你身邊那個侍女,不也是白澤一族的后人?」
皇后似乎有些激動,「陛下,白澤一族是不可控的,若是……若是他們說……總之,臣妾認為這個族群就該滅絕。」
「至于臣妾的那個侍女,也只不過是臣妾為了引出其余的白澤一族才留下的,陛下,用之后患無窮啊!」
我停下了準備敲門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若我真的是那白澤一族的人,難道于簾說的當真都是真的?
可皇后……皇后不該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那句要將白澤全族趕盡殺絕的話回響在我的腦海里,我忍不住開始懷疑起過往的種種。
這才驚覺,其實往日的許多時候,皇后娘娘看向我的眼神中都是帶著冰冷的殺意的,只不過隱藏得太快加上我的刻意忽略,才讓我沒有發現。
7.
正當我思緒亂飛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皇后曾經的貼身大侍女有些別扭地向我打了聲招呼后說:「娘娘傳你過去。」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收拾了下心情又回到了那座大殿。
皇后面帶疲倦,見到我時卻依舊溫和地笑了笑,「懷夏來了?」
我有些茫然,難道不是要取我性命的?
「那日聽說你是孤女,本宮就十分心痛。」
皇后眼神哀戚,「懷夏你可還有對自己家人的印象?本宮可以命人幫你找回親人。」
是真的要替我找回親人還是要借機找到白澤一族趕盡殺絕呢?
我低垂雙眼,「娘娘那日還說叫奴婢把長寧宮當作自己家,如今是不要奴婢了麼。」
「……」皇后的嘴角微不可見地一抽,「長寧宮自然還是你的家,只是本宮覺得若是一輩子不能與親人相見實在是一件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