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不想要我這個媽媽,想宋雅琴當你媽媽麼?
「好,我如你所愿。」
我聲音輕顫,卻字字堅定:
「陸子夏,從今天起,我夏媛,只當從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9
我退出了陸子夏學校的家長群。
把學校那里的家長聯系人換成了陸恒。
我把手機里所有記錄陸子夏過敏的 App 和筆記全刪掉。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我才真覺得徹底自由了。
如果說當初和陸恒離婚,我只是放棄了陸恒妻子的身份。
那現在這一刻,我是真的放下了陸子夏媽媽的身份。
我回到舞蹈教室,那些姑娘們告訴我,她們要進行一次巡演。
她們問我,愿不愿意作為她們的經紀人陪她們。
我欣然答應。
說是巡演,但其實時間我們安排得很松散,一邊還可以旅游。
我這才想起來,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其實是很愛旅游的。
那時候我和陸恒說,我們要一起走遍世界每個角落。
可有了孩子后,我卻再也沒去好好旅游過。
哪怕去旅游,也是以陸子夏為中心。
去哪兒能對他教育好。
去哪兒不容易觸發他的過敏。
去哪兒他能更開心。
而現在,我終于不用再考慮別人的感受,享受我真正的旅行。
巡演的時間很長,有大概三四個月。
一路上我享受著自由和美景,但同時,陸子夏和陸恒的消息也傳到我耳朵里。
畢竟那麼多年生活在一個圈子里,哪怕我不想去主動過問,也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人來告訴我。
他們說,在我離開后沒多久,陸子夏就觸發了好幾次過敏,送到醫院。
我并不太擔心。
我知道家里的阿姨是跟了陸子夏很多年的,現在的醫療也很發達,陸子夏過敏卻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是多吃點苦頭罷了。
而在我離開后的第二個月,陸子夏又霸凌同學。
這次的事鬧大了,對方家長了報了警,陸子夏還涉嫌暴力打人,終于是被退了學。
陸恒對此大發雷霆,狠狠打了陸子夏一頓。
在我離開后的第三個月,又有人告訴我,宋雅琴和陸恒要結婚了。
原因是宋雅琴懷孕了。
這消息倒是讓我有些訝異。
畢竟當初我和陸恒要孩子的時候,我們嘗試了很久都沒成功。
最后去醫院做了檢查,才知道是陸恒的緣故。
我們這才不得不做試管。
我在肚子上扎了一針又一針,才終于懷上了陸子夏這個孩子。
可沒想到現在陸恒上了歲數,反而那麼容易有了個孩子。
我想,我和他果然是沒什麼緣分吧。
宋雅琴和陸恒有了自己的孩子后,陸子夏的身份很顯然尷尬起來。
相識的朋友告訴我,他看見宋雅琴在商場里大罵陸子夏,一掃以前虛偽善良的模樣。
朋友跟我說這些的時候,似乎以為我會追問。
可我沉默了很久之后,只是發了一張巡演的票過去。
「我的舞團下禮拜有個表演,要來看看麼?」
朋友收下了電子票。
但她沒來,來的是陸子夏。
10
陸子夏來后臺找我的時候,我的舞團的姑娘們剛表演完。
我高興得正在鼓掌。
可或許是因為情緒太激動,我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幸好旁邊的一名舞蹈老師扶住我:
「媛姐,你沒事吧?」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那熟悉憤怒的聲音:
「你們在干什麼!」
我抬起頭,就看見是陸子夏。
我看了眼身邊的舞蹈老師。
他是一名男老師,年輕英俊,加上剛才扶我的時候有點急,乍一看我們的姿勢有幾分曖昧。
陸子夏很顯然是誤會了。
只見他指著我的鼻子,憤怒地開口:
「我就在想,你為什麼對我不管不顧!搞了老半天,你是在這里老牛吃嫩草!你惡不惡心!要不要臉!」
我看著陸子夏。
哪怕只是一眼,我就立刻看出來。
他瘦了,也憔悴了。
可他看出我瘦了麼?
因為癌癥的折磨,這段時間我體重掉了十幾斤,頭發也掉了好多。
但陸子夏似乎什麼都沒注意到。
他只是注意到,我和別的男人的關系。
并且以此來自以為地解釋我對他的不聞不問。
我低下頭,無聲地笑笑。
這些時日里,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擔心過陸子夏。
我也偷偷地去翻看過他和陸恒的朋友圈。
我甚至去看過宋雅琴的朋友圈。
只是想知道陸子夏是不是過得好。
可現在。
我只覺得自己的那些擔心,好像一個笑話。
我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道:
「你來找我做什麼?」
陸子夏一哽,但隨即他大聲道:「當然是來跟你要錢的!你是我媽媽,你撫養我是應該的!」
我聽得只覺得可笑。
可笑著笑著,眼睛又止不住地酸脹。
我就知道。
陸子夏又怎麼可能會因為真的思念我而來找我。
不過是宋雅琴有了孩子,陸恒對他沒那麼大方了,這才想到我。
我別開眼淡淡道:「你現在未成年,我就算要給你撫養費也應該是給你父親。
」
「你!」
陸子夏想說什麼,可卻是被我再一次打斷:
「行了,該給你的我都不會少,但多余的,我也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