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吃竹筍,我喂的是蘆筍。
此筍非彼筍,真的是栓 Q!
深感震驚之余我又無比的愧疚。
為了補償他,第二天下班我特意買了一籃子新鮮竹筍回家。
卻發現沈執夷不在。
房間、藥店、炸雞店、哪里都找不到人影。
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剛好碰見飯后出來溜達的李花,李花一聽這事兒,嚇得人形都出來了。
「霧草!」
我再次震驚:「你不是我們小區保安大叔麼?」
李花看我一眼:「咋的,貓就不能當保安了麼?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我呢。」
我不厚道地笑了。
「你笑什麼?」
「沒啥。」我回,「看見大家都過得這麼慘,我就放心了。」
27.
李花大罵我個小沒良心的。
然后發動了小區里所有的流浪貓,幫我找沈執夷。
看他有條不紊地吩咐著小弟,我感動之余又有些羨慕。
社畜是畜,社貓呢?他還是貓。
這年頭,真是人不如貓啊人不如貓。
李花讓我先去睡覺,可我哪里睡得著。
沈執夷一個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國寶熊貓,如何知道社會的險惡呢?
萬一,被路上的漂亮小姑娘拐回家可怎麼辦呢。
是啊。
我要是沒了沈執夷,可怎麼辦呢?
家里的燈一直亮到第二天早上都沒關,這對我一個摳逼來說簡直比世界末日還可怕。
可,沈執夷還是沒回來。
第二天,李花看著我布滿血絲的雙眼嘆氣:「你先去上班吧,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
「沒事。」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給公司請假了。」
28.
仔細想起來,沈執夷來我家里的這段時間。
我似乎都沒好好陪過他。
前后不過是來報恩的,又是個大熊貓。
所以我定了個《報恩準則》,不僅把沈執夷當寵物玩,還拿他當保姆使喚。
家里能上鎖的東西都上了鎖,能放起來的東西絕不讓沈執夷碰。
比起一個會呼吸的男人來說,我還是更想要一個軟乎乎可以擼的修貓咪。
畢竟,如果當初不是那個男人生了我。
我也不必一直負擔家里的巨額債務,不必在一個早就沒有親情的家庭中周旋。
可后來,我發現沈執夷也是有溫度的。
他比我接觸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溫暖。
他會在我不開心的時候露出耳朵給我摸,會在我冷的時候抱著我睡覺,會給我做各種好吃的飯菜、然后擠一個多小時的公交給我送便當。
也會在晚上趁著我睡著后小聲說。
「蘇梔梔,我好喜歡你啊。」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喜歡。
除了沈執夷。
我發誓,如果這次他能回來,我就把那個勞什子的《報恩準則》給撕了。
我捂著臉跌坐在地上,淚水大顆大顆地落下。
「沈執夷,你一定要回來啊。」
「你一定,不能不要我啊……」
29.
辛辛苦苦大半年,三天回到解放前。
由于我莫名其妙請了三天長假,主管直接扣了我當月全勤和所有年終獎。
哦,謝特,法克,草泥馬。
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草泥馬我知道,謝特和法克是誰?」
門口傳來聲音,我眼前頓時一亮。
「沈執夷!!」
「蘇梔梔,我……」
沈執夷想過來抱我。
我上來就給了他好幾個腦瓜崩。
「混蛋,王八蛋,你個發爛的臭雞蛋!」
我泣不成聲:「沈執夷,這幾天你去哪兒了啊!」
沈執夷先是一愣,然后也不顧我打在他身上的仙女漂漂拳,緊緊地抱住了我。
「對不起,蘇梔梔。」
「我都聽李花說了,這幾天你找我找瘋了。」
「我不是故意消失不見的,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我并不認可沈執夷的道歉。
男人這種生物,向來習慣裝傻逼、說話像放屁。
沈執夷沒辦法,只能掏出了市醫院的手術單。
我低頭一看,真是震驚他媽給震驚開門。
震驚到家了。
「熊貓也會得闌尾炎麼?」
30.
沈執夷委屈地點點頭。
「不僅會得闌尾炎,還是因為上次吃撐才這樣的。」
好吧,這是一場由五個全家桶引發的慘案……
痛定思痛,我在《報恩準則》上又加了一條。
「寵物不準無緣無故消失一天以上,否則就要賣身賠罪。」
沈執夷摸摸鼻子。
「那個,我收回我的道歉,現在肉償還行麼?」
我小臉一紅:「你想得美!」
這麼說著,又偷偷把《報恩準則》上大半的不公平條約劃掉。
歷時幾個月,看著手上這份涂涂改改的合同,我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沈執夷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
「那個,蘇梔梔。」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謝特和法克是誰了麼?聽起來不像啥好淫吶……」
我覺得不能給孩子一個錯誤的三觀。
反問他:「那你咋不說草泥馬也不是啥好人呢?」
沈執夷眨巴了下眼睛:「因為我認識啊!」
第二天,沈執夷帶我去了動物園。
別問,問就是逃票去的。
他是員工,我是家屬。
帶家屬巡視一下工作地點,不算過分吧?
結果當天,我被十分友好的草泥馬吐了一身的口水。
然后沈執夷帶我去了他家山頭,興奮道。
「蘇梔梔你看見了麼?」
「看見啥?」
我尋思著我是不是能看到除了沈執夷之外的大熊貓了。
誰知他話鋒一轉。
「山啊!這都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