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英語道:「不好意思,各位先生小姐,你們被劫持了。」
壞了……我皺了皺眉,觀察起周圍地勢。
只能往叢林里跑了,這里地形復雜,說不定能找到個地方躲一躲。
方致清壓低聲音,竭力保持鎮定道:「彎腰慢慢走,不要驚動他們,腳步放輕。」
然而一個海盜直直往我們藏身的叢林走近,像是來解手的。
方致清低聲罵了句臟話,也管不上那麼多,拔腿就跑。
嘖。
現在徹底沒退路了。
腳步聲激起了海盜的警覺,直接有人往這邊開了一槍,子彈穿透樹干,正在移動的人影霎時僵在原地。
「啊——」夏瑜捂著耳朵,短促地驚叫一聲。
「這里還藏著幾只老鼠啊。」
海盜們獰笑著上前。
我心情復雜地舉起手,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
05
節目組的人擠在一起。
方致清抬起眼,小心地打量著突然而來的劫匪。
夏瑜仍沉浸在方才的驚嚇中,手指不安地扯著方致清的衣角。
方致清此時還想維持一下他的完美人設,輕聲安慰道:「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只有這玩意兒才能保護我。
我低頭看腳尖,那里藏著一把折疊匕首。
入夜,沙灘掀起一陣狂歡。
篝火點燃,空了的酒瓶滾落一地,折射著粼粼的紅光,節目組準備的食材已然淪為那群海盜的戰利品。
伴著響起的音樂聲,海盜們手舞足蹈。
只有俘虜們縮成一團,壓抑的嗚咽聲蔓延開來。
我悄悄抬眼,觀察著那群人。
他們的首領年紀不大,半張臉隱匿在昏昧的光影里,面部線條深邃俊朗。
他雙腿交疊,坐靠在椅子上,單手勾著瓶啤酒,耷拉在一旁。
明明是在休息,脊背卻時刻緊繃,保持著一旦有人攻擊立刻就能反應過來的姿態。
其他的人分食著酒和烤肉,夾雜著不知道哪里的方言俚語,不時傳來放肆的大笑聲。
隔著夜幕,我兀的對上海盜頭子的視線。
那雙綠眸冷漠而隨意,輕飄飄地看向我所在的這片地方。
被發現了。
我隨即低下頭,肩膀止不住地發抖,只差當場哭出來。
那道視線隨即移開,不再關注。
06
幾瓶酒并不能滿足那群海盜,反而助長了他們的興致。
月色漸濃,那群人終于想起案板上還有一堆魚肉,兩三個人結伴走了過來。
他們在人群里掃視一圈,露骨的意味逼得眾人紛紛低下頭。
隨后,夏瑜尖叫著被一個肌肉男拉出人群,白鞋在沙灘上踢打著,拖曳出幾道凌亂的痕跡。
「你們……」
方致清和夏瑜多少有點青梅竹馬的感情,忍不住開口,從地上站了起來。
「救我——救救我。」
淚水糊了滿臉,夏瑜妝容精致的一張臉盡是扭曲驚恐,她看向方致清,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方才的動作被留意到,肌肉男松開夏瑜,走到方致清前面。
「你想救她嗎?」
方致清目光對上那個肌肉男臉上的刀疤時,閃爍幾下。他嘴唇囁嚅,沒能說出話來。
肌肉男眼底掠過一絲殘忍的笑意。
他揪起方致清的頭發,逼方致清抬起頭:「如果你想救她,就來和我打一場,打贏了,我就放過那個女人。」
這突然的動作讓方致清臉色煞白,他牙齒不住地打著戰,連連搖頭。
肌肉男的同伙跟著大笑起來。
「救救我……」夏瑜泣不成聲。
也許覺得無趣,肌肉男松開方致清,沖著人群道:「只要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來挑戰我,并且打敗我,我就放過她。」
他放慢了語速,人人都聽得很清楚。
空氣凝滯了幾秒,人群仍一片死寂。
「救我……」夏瑜聲音微弱,無望的眼神掃過眾人。在身材看上去最魁梧的一個嘉賓身上多停頓了幾秒,卻被對方避開眼神。
沒人敢和她對視。
似乎只剩下一種結局……我想起夏瑜蓄滿淚水的雙眼。
如果沒人幫她,她會遭遇到近乎絕望的殘忍對待。
因為弱小,就是原罪。
可強者喜歡欺凌弱小者,這是野獸的規矩,不是人類該默認的法則。
「嘖。」我嘆了口氣,干脆利落地起身,漠然道,「我跟你打。」
07
「林眠?!她在做什麼?」
「那個綁匪體型是她兩倍大,她怎麼打得過?」
「林眠的表情……和以前不太一樣。」
「林眠能不能有點腦子,她這樣惹怒綁匪怎麼辦?」
「感覺這群人會下狠手。」
「夏瑜會不會出事?」
「為什麼被看上的不是林眠……她以為綁匪會被她那副可憐樣子打動迷上她嗎?」
「來個人救救她們啊。」
肌肉男轉過頭,神色輕蔑,瞇著眼打量我。
他同伴提醒道:「喂喂,小美人,杰克以前可是打黑拳的,小心他一拳送你去見上帝。」
沒理會方致清迫切的眼神暗示,我上前幾步,語氣平靜:「我是認真的。」
在尖銳的口哨聲、故意發出的怪叫聲里,我活動了下關節,做了個起手式。
那個叫杰克的男人渾身肌肉虬結,身材高大,面色猙獰。
他舔了舔嘴唇,加快步伐,向我逼近。
拳頭直沖我的腦袋襲來,已經有人忍不住低呼出聲。
我側頭閃避,那一拳霎時落空。
杰克眼神訝異,拳腿并用,當我一一避開他密不透風的攻擊時,他面色已經徹底凝重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