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死了。
臨死前最后一個愿望,是見我一面。
我想起他趕我出門那天,摟著別人的肩膀,說:「我想娶的人,自始至終,只有她。」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呢。
01
「你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有沒有想起,在北京三十平的出租屋里,你曾為我戴上白色頭紗,問我愿不愿意嫁給你。」
這條火爆全網的視頻,終結了我的三年愛情。
那一天,是齊進程給我求婚的日子。
他在求婚時哭了,抱著我,千言萬語,只匯成哽咽的一句話。
「小悅,我愛你,謝謝你愿意嫁給我。」
我也哭了,和他抱作一團,又哭又笑。
那時候,我還傻傻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
可是,沒出兩小時,我就從天堂墜入地獄。
而推我下地獄的人,正是我以為的良人。
回家后,我和齊進程抱在一起刷手機,劃了兩下,就刷到了這一條視頻。
照片上的女孩戴著白色頭紗,笑靨如花,我能感覺到,齊進程的肌肉一僵,笑容也僵在臉上。
我轉過頭,問:「怎麼了?」
他的眼圈瞬間紅了,看著屏幕,眼底有我未曾見過的復雜情緒。
「沒什麼,就是想到婚禮那天,你戴頭紗的樣子,一定很美。」
我心底閃過一絲不安,轉瞬即逝,我按下情緒,把手機扔到一旁,摟住齊進程的脖子,在他耳邊笑著問。
「那你會親手為我戴上頭紗嗎?」
沉了半秒,我才聽到齊進程低沉的嗓音:「嗯。」
我把頭埋進齊進程的懷里,呼吸著他身上和我相同的皂香,幻想著我們結婚時的畫面。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泛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屏幕,手掌在我耳邊收攏,似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住呼之欲出的情緒。
有些情緒,只要來了,又怎麼能妄想壓得住。
02
后來的事,就跟每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一樣。
齊進程開始找各種理由,拖延我們的婚禮,半個月后,我刷到了那條視頻的后續。
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說:「謝謝大家的祝福,他回來了。」
這一雙手,曾在夜里我餓的時候給我炒土豆絲,曾在我來經期的時候給我煮紅糖水,曾在我追劇的時候為我榨西瓜汁。
現在,這雙手握住另一個女孩的手,他們戴了同款戒指,十指相扣,而我們的婚戒,已經被他摘了下來。
他沒看屏幕,一直盯著她的側臉,眉眼含笑,眼神寵溺,用熱評第一的話來說:「這個眼神,他一定愛慘了你。」
這是我見過很多次的眼神。
齊進程也曾這樣看我,或者說,在我之前,他就已經這樣看過她了。
他們的定位在北京。
半個月前,齊進程告訴我,他被裁員了,找的新工作就在北京,我們開始了異地戀,婚禮也無期順延。
我同意了,因為我不想影響他的事業和前程。
多傻啊,我明明清楚,他剛談到了一個大客戶,怎麼可能會被裁員。
但我一直告訴自己,齊進程是有苦衷的,才不是不想娶我,好事多磨,我也不急于這一刻。
我以為,我退讓到了這一步,就能留住我的愛情。
可是我忘了,想走的人,又怎麼能留得住。
03
我去了趟北京。
齊進程給我說的住址,住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同事。
看到我,同事也有點傻眼,我自報家門:「我是齊進程的未婚妻。」
他掃了一眼我手上的鉆戒,神色有些復雜,說:「你跟我來吧。
」
齊進程就住在樓上。
打開門,看到我時,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身后傳來女孩的笑聲,問:「老公,是誰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就掉了下來,淚眼模糊,我看著他,喉頭發澀,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女孩很快走過來,看到我,她也愣了一秒,說:「先進來吧。」
眼淚根本擦不完,我沒進去,擠出一絲力氣,問:「她叫你老公,那我是什麼?」
齊進程不敢看我,臉上都是愧疚,說:「對不起,劉悅,是我對不起你。」
「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
「但我只能給你這三個字。」
齊進程表情堅毅,似是下定了決心,把在一旁發愣的女生拽進懷里,看著我,說:「我想娶的人,自始至終,只有她。」
很難形容,聽到這幾個字時,我的情緒。
應該說,任何描寫,都不足以還原當時的絕望和痛苦。
就像是吞了一萬根銀針,在心頭亂戳,戳的我稀巴爛。
我好像只會哭了,很沒出息,我抬起手,問:「那這個戒指,算什麼?」
齊進程還是不敢看我,低聲回答:「我看到那條視頻的時候,就想通了,我還是忘不了她,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什麼時候的事?」
齊進程只是看著我,不說話,眼底情緒復雜,唯獨沒有我熟悉的愛意。
我奪走他的手機,他伸手來搶,但還是慢了半拍,我還是看到了那一條,他發給她的消息。
在那個求婚夜。
在我睡著之后,那個兩小時前還在我所有的親朋好友面前,哭得像個孩子,承諾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男人。
對另一個女生說:「我后悔了。」
04
我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北京。
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大家,我和齊進程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