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已經出到了 2 萬兩黃金,天價。
我才不吃這一套,只嫵媚道:「全憑母親做主。」
說罷,沖看著我的人們都送了個秋波,留下原地被拉扯得簪子都掉了的鴇母,向房間走去。
剛進去,就被一個熾熱的手掐住脖子。
接著,門關了。
我看著面前的男子。
這是安與懷的貼身侍衛阿一,那麼……
我緩緩將視線飄向他身后,嬌弱道:「公子莫不是掏不起銀錢,才在這里威脅小女?」
話音剛落,我脖子上的手就收緊了。
這力道就像人類被貓爪子摸了一樣,但我還是裝作痛苦的模樣,讓臉和脖子緩緩染上血色。
同時,掙扎道:「公子,救我。」
安與懷看著我微微張口,滿眼淚光的模樣,不為所動。
但我可是饕餮,擅食情緒。
他在猶豫。
于是我趁熱打鐵,擠出滴淚:「好……痛。」
這與姜元輕一模一樣的眼睛,令安與懷不適地皺皺眉。
然后,示意阿一松手。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不停咳嗽,用發絲遮住冰冷的眼神。
真狗啊,明明剛才在二樓對我意動了,卻還能毫不猶豫地吩咐手下殺我。
我搜過姜元輕的回憶。
眼前的男子冷淡卻不冷漠,面對姜元輕時,更是不遺余力,事事以她為先,連姜元輕脾氣最大的那幾天,都能小心呵護,端茶送水。
與現在矜貴冷漠的模樣,判若兩人。
真能裝。
「你是誰?」
安與懷走到我面前,繡著銀線的蛇在他黑色的下擺上猙獰盤桓。
我抬頭,咬了咬唇,乖巧又委屈道:「鳶、鳶清。」
一副害怕的模樣。
「鳶清?」
安與懷唇舌輕輕碾過這兩個字,仿佛在細細品味。
「為何起這個名字?」
我眨眨眼,看向他胡說八道:「鳶是因為奴家喜歡放紙鳶,至于清嘛,是干凈的意思,奴家想著自己已經到這種污穢地界兒了,便起個干凈的名字。」
安與懷看著我,五官輪廓如刀,又面無表情,好像周身都散著冷意。
又經歷了這半年的歷練,氣場愈發強大。
「跟過誰?」
他淡淡道。
我搖頭道:「母親說我,唔,齊,什麼居?」
「奇貨可居。」
「哦哦!對!就是這個詞,所以今日才開始賣我。」
說罷,我沖他燦爛地笑笑,然后爬起來道:「公子可是要買阿清?但那可不行,阿清只給這天下最尊貴的男子。」
我說著,與安與懷拉近距離。
因為這個身體只到他肩膀,所以我得抬著腦袋看他。
「公子可是尊貴之人?」
他看了我一會兒,嘴角不留痕跡地上揚了些,然后與我擦肩而過。
「自然。」
說罷,抬步離去。
阿一面色怔愣地看向我。
我沖他淺淺一笑。
他臉紅了些,扭頭跟著安與懷走了。
我算著時間,走至窗口。
安與懷此時正好出門,察覺到我視線,轉頭看我。
我也不躲,開心地沖他招招手。
他扭頭離去。
我一直守到他身影消失,才收回表情,扭了扭脖子。
跟他同處一個空間讓我渾身難受,像有無數螞蟻在身上啃食。
這是姜元輕的反應。
我深吸口氣,平復心情。
不過,那鴇母的死法就不用糾結了,安與懷那性子,要了我,便會處理掉她。
真可憐啊。
我咧咧嘴。
不過沒關系,安與懷欠的債,也都會叫他還回來。
4.
半夜,我聞到了濃郁的血腥氣。
同時,有異樣的煙氣在房中彌漫。
迷藥?
我慢慢閉上眼,假裝睡著的模樣。
接著,有人掀開我的被子,見我不著寸縷,呼吸短暫急促了下,便用斗篷將我牢牢裹住,抱在懷中。
斗篷帶著這具身體熟悉的梅花香氣。
沒想到,安與懷竟然親自接我?
下樓后,血腥味愈發濃厚。
我打開神識卻發現,不止老鴇,整個輕舞坊的人都死了。
安與懷還真是心狠手辣。
經過老鴇尸體時,我迅速將她迷茫的魂魄抓住,直接吞入腹中。
魂魄夠壞,勉強能入口。
「燒。」
安與懷冷聲道。
沒多久,街道燃起熊熊大火。
我冷漠地在他懷里想,百姓還都夸贊安與懷是明君,其實這個「明君」既要私欲,又要面子。
不想讓人知道他找了個揚城妓子,便封了輕舞坊所有人的口,燒毀半條街。
這周邊有多少小販會因為鋪子被燒而家破人亡?
我拳頭不自覺收緊。
有一瞬間,我竟覺得,我成了姜元輕。
果然,這次附身太久了嗎?
5.
馬車顛簸一日后,我緩緩「清醒」,揉著眼睛起來,然后假裝震驚。
「這是哪?」
我側目,就看見安與懷坐在另一邊,正執子看著桌上的棋盤。
今日的他一身淺色常服,頭戴玉冠,顯得更加俊秀。
而那衣服看著平凡,實際是蜀錦摻了蛟絲,會折射出淡淡光華,一件就頂普通百姓十年的收入。
更別提那毫無瑕疵的白色玉佩,還有繡著金絲的錦鞋。
真能揮霍。
「咦?公子?你真的向母親買下我了啊!」
我趴在桌上,笑瞇瞇地看著他。
「嗯。」
他本就寡言,但落下白子的同時卻透著凌然殺氣,黑子瞬間陷入絕境。
「你是哪里人?」
他似在閑聊般道。
我知道,肯定是因為他沒找到我的過去。
是試探。
我伸了個懶腰,在他清冷的眼神中鉆進他懷里:「母親沒有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