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了具尸體。
她是姜國最高貴的公主,卻被駙馬安與懷暗算。
父兄死亡,而她也淪為販夫走卒都能沾染的妓子,不干不凈地死在山間。
我想吃她怨氣滔天的魂魄,便要完成她的遺愿。
比如,讓安與懷嘗嘗被心愛之人拋棄的滋味,并讓他權利盡失。
我答應了。
轉眼,便成了揚城花魁。
1.
我化名鳶清,進了輕舞坊。
這是揚城最大的銷金窟,也是姜元輕被折磨得最慘的地方。
并放出囂張言論:只有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才能配上我。
而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只有一位。
皇座上的那位。
安與懷。
他清冷矜貴,才高八斗,本是狀元,卻對長公主姜元輕一見鐘情,甘愿放棄入仕,成為駙馬。
這點為男子所不齒,卻被女子們視為神話。
可誰都沒想到,他們成親僅三年,先皇病逝,皇上溺亡。
而長公主,不知所蹤。
在當朝丞相極其一種黨羽的簇擁下,安與懷登上了那個位置。
僅僅半年,朝堂反對之聲漸小,安與懷的威望也在慢慢建立。
……
而我不知死活的「宣言」,使鳶清的花名不足一月,便在整個姜國傳開,并扯了安與懷下水。
這種時候,他肯定不想與個妓子產生關聯。
所以,為防他直接滅口,我鉆入姜元輕身體后,雖然改了樣貌,卻保留了她的眼睛,還專門起了同音的名字。
他那麼謹慎,希望能上鉤吧。
就是這輕舞坊的老鴇太煩人。
「女兒啊,王公子和錢公子又因為你打起來了啊,他倆都是巨賈,我快頂不住了!」
鴇母滿頭是汗,通紅的唇微微干裂,滿眼血絲,一看就是上火得不行。
我輕笑聲:「母親怕什麼?今日便準備吧。」
「真的?」
鴇母眼睛一亮,連說三個「好」,跌跌撞撞地便下樓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吃著桌上的茶點,感受著那股怨恨在心口不停掙扎,難受地撫了撫心口,嬌嗔道:「姜姑娘,不要急嘛~。」
可惜,心臟中藏著的魂魄恨意滔天,瘋狂叫囂著,要讓安與懷也嘗嘗被心愛之人背叛,最后落入塵泥的痛苦。
我一一應著,腦中不停閃過那些痛苦的回憶,心情越來越糟。
隨著附身時間變久,我受到的影響也越來越深。
可惜,想吃她滿是怨恨的美味靈魂,必須滿足她的心愿。
不然亂吃好人魂魄,會遭天道反噬。
突然,我看向窗欞,木窗半開著,輕紗緩緩飄動。
窗戶剛才,明明關著
我收回視線,舔舔唇。
魚兒,上鉤了。
2.
「各位老爺別急啊,今日是鳶清姑娘的初夜,先表演個……」
「表演什麼?我出一千兩黃金給我們清兒贖身!」
「李朝,你丟什麼人?一千兩算個屁,老子出兩千兩黃金!」
…………
我看著鴇母求饒的眼神,有些嘲諷。
她之前折磨姜元輕的時候可是一套接一套,把姜元輕脫光了倒吊著,還把發情的貓放進她裙中,害她雙腿被撓得鮮血淋漓。
甚至……將她扔在柴房,20 個銅板就能一次,這價格,販夫走卒都掏得起。
可謂是極盡羞辱。
雖然,有背后的那位授意,但這些陰狠法子,總不能一一教導吧。
而且,她的靈魂很臟,沾染了不少別人的怨氣。
是能直接吃的壞人。
姜元輕的魂魄,可是香的我饑餓難耐。
「好女兒啊,你就幫幫母親吧。」
我沒理鴇母,對鏡整理了下妝面,確保衣飾妥帖后,對鏡笑了笑。
鏡中倒映出的模樣美極,媚骨天成,從頭到尾都散著勾人的氣息。
「行。」
我抿了下紅紙,掩去吞口水的聲音,然后在鴇母感激的眼神中想,要給她個什麼死法呢?
真是糾結。
3.
走出門時,下方還在喧鬧。
可等我走至臺階,緩步下樓時,聲音已經慢慢淡下,直到我走到臺上,已經一片安靜。
我沖著臺下輕勾唇角,然后沖樂師勾了勾食指。
他吞吞口水,才誠惶誠恐地開始彈奏。
踏著樂點,我開始翩翩起舞,中途還不忘看了幾眼二樓雅間的某男子。
他身邊跟著侍從,坐在紗帳之后,身形影綽。
但他卻可以透過那窄小的縫隙,看清我勾人的模樣。
眼神也開始炙熱。
同時,隨著我動作越來越大,紗衣起伏間,勾勒出玲瓏軀體。
雪白嬌嫩的小腳也時不時會露出片刻,引來眾人癡迷的目光,但我不在意,畢竟目標,可在上面。
終于,舞畢。
臺下沉默了近一盞茶的工夫后,爆發出更激烈的喧鬧。
甚至已經出至黃金萬兩。
可笑又愚蠢的人類,為了副假皮囊都能吵成這般。
鴇母見到這情況,更加頭疼,拼命叫嚷也無人理會,甚至開始被某些貴人威脅。
其實我知道,她早就后悔收了我這個燙手山芋。
但怎麼辦呢?
我可不是那個強勢又不服軟的姜元輕。
說實話,當初姜元輕只要她軟下姿態,臥薪嘗膽,哪怕被人侮辱,也可以活著,等先皇舊部找到她,便可以逃脫。
可惜,偏在沒有實力的時候硬剛,結果被這種下賤胚子磋磨得滿身傷痕。
「女兒!你、你想跟哪位爺啊?」
鴇母禍水東引。
正在爭執的眾人停下,王公子和錢公子更是盯著我,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