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翊,挺好聽的名字,不是嗎?
我心里美滋滋,畢竟這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同時也為之后的接近創造了機會不是嗎?
3
第二天,路過他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他的門開了一條縫,他孤零零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出神。
腦海里瞬間想到一個詞——破碎感!
雖然陽光照在他身上,我卻想到了被陰影籠罩的美人。
我心里一痛,然后輕輕敲了敲門,「韓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他回神,看向我,笑了笑,「是你啊,進來吧。」
我進了門卻有些無措,一舉一動都很僵硬。
他看出我的不適,「坐下吧,你來醫院是?」
「哦,我哥在醫院工作,我來給他送飯,他不怎麼喜歡醫院里的飯菜。」當然還想來看看你,這句話卻不敢說出來。
「那你哥肯定很厲害,能在這里上班,聽說在這里工作要有很高的學歷才行。」
「確實,他從小就聰明,不像我,超級用功才考了一個勉勉強強的大學。」我在他面前逐漸放開。
「那也很優秀了,現在還有那麼多人考不上好大學呢。」他也許是被我的語氣逗笑了,輕笑了一聲。
不得不說,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自在,很舒適的感覺,很喜歡。
今天聊了很多,由于后面他有檢查,我便先離開了。
出來之后,我突然意識到我還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才住院的。
我只大概知道他和我哥在同一層,這一層是腦科的,具體什麼情況卻不知道。
我打算去問問我哥,畢竟他應該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跟我說。
我蹭到我哥辦公室,看到他不在。
看到桌子上那麼多病例,有些好奇,但是還是忍住了,畢竟這都是別人的隱私。
我無所事事翻著手機等我哥回來之后一起回家。
路上,我哥開車,我很是猶豫,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病,但是又害怕他的病是什麼不治之癥。
猶豫了十幾分鐘,眼看就要到家了,我還是問出口了,「你們科室是不是有一個坐輪椅,看起來儒雅的病人,三十多歲的樣子。」
「你說的不會是韓翊吧,就是那個在電梯口斜對面的那個病房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他是什麼病啊,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說起來真的可惜了,他腦子里有個腫瘤,惡性的,估計情況好的話,也就能活半年了吧,真的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還沒我大呢。」
「啊?」我無意識發出一個音節,我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殘留的理智只能支撐我把頭轉向窗外,不讓我哥意識到我的異常。
耳邊是我哥的絮叨,「你是不是也覺得可惜,而且他學習很優秀的……」
我心里亂哄哄的,很多條消息明明彼此相關,我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他們放在一起。
我把窗戶降下來了一點,冷風吹到我的臉上,我稍稍冷靜了一點。
最近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一場開始甜蜜,但是結局讓人驚恐的夢。
我突然遇到了一見鐘情的人,然后今天又得知對方身患絕癥,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想醒過來,想有人可以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夢。
但是這個夢真的太真實了,真實到我怎麼也醒不過來,最終卻發現,這是真的。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是因為腦子里有腫瘤,而且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時到家了,我哥看我還在發呆,「喂,到家了,發什麼呆呢?」
我慌慌張張下車,然后跑進我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之后,我靠在門上蹲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疼涌上心頭,呼吸也有些不通暢。
眼淚也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他明明那麼好,怎麼會得這種病?為什麼會地這種病?
怎麼會這樣?
我一時之間有點不能接受。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想擦,我想讓他們不要出來。
但是他們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委屈,爭先恐后得出來要安慰我。
我哭得更厲害了。
4
從未直面過生死的人,卻被強行帶到它面前,令我不得不將這個原本離我很遠的詞放在眼前,很近,很近。
茫然和恐懼在心頭蔓延,無力感充斥全身。
我怕,我真的怕。
這幾天,我沒再去醫院。
我哥關心我,我便對他說,昨天看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送過來,有心里陰影了。
他沒多說什麼,讓我好好休息幾天,他委屈吃醫院食堂也行。
我腦海里一直在想韓翊的事情。
想到他對我的微笑,我也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但是一想到他的病,我又忍不住想哭。
我還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我第一個一見鐘情的人啊……
腦子胡思亂想著。
我不由想到,我的運氣一向不好。
從小,好事就沒在我身上發生過。
朋友抽獎中獎,我抽簽中簽,代表班級表演節目的那種。
朋友買泡面兩個叉子,我買泡面沒有叉子。
朋友買二手首飾買到名牌,我買名牌買到假冒的。
朋友追的星都越來越紅,我追的星都一個一個塌房。
……
我也曾痛恨命運的不公,為什麼好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呢,為什麼我就沒有好語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