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幾個字,我語氣減弱,我拼命睜大眼睛,企圖給趙冽焰眼神暗示。
但趙冽焰卻像是嚇到了一樣,倉促后退。
他低頭道:「秦昭昭,你以后別突然靠這麼近啊。」
趙冽焰語氣喑啞,有些無奈。
我又委屈又著急,不是,要不是我晚上會變成他的右手,誰樂意冒著挨揍的風險找他啊。
「你別做啊。」我堅持道。
趙冽焰不知道在想什麼,心神不定,依舊沒看我。
他只是「嗯」了一聲,然后說:「我以后少打架,不給班級丟人。」
「不是這個!」我急道。
又想起他沙包般硬的拳頭,聲音放軟。
「我是說……你晚上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情急之下,我沒有察覺到我的措辭很容易被誤解。
趙冽焰眨了眨眼,這一回,他臉紅了,他嘴硬道:「課代表,你還管我晚上的事?」
我眼含深意,復雜地看向他,期望他能夠明白我的潛臺詞。
「因為與我有關。」
趙冽焰猛地捂住臉:「你在說什麼啊……」
他的語氣有點兇,我嚇得后退一步。
但是趙冽焰卻沒有惱羞成怒上來打我,反而頭也不回,逃跑般大步走進教室。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口氣嘆出半分。
——所以,他是明白我在說什麼了,對吧?
5.
當晚。
我睜開眼,我又成了趙冽焰的右手。
他正歪坐在椅子上,打電話,聲音有點欠:「我今天不去唱歌。我知道明天周六,嘖,說不去就是不去……沒什麼,就是班里課代表管得嚴,讓我晚上好好休息,注意身體。」
他說話時帶著點笑。
不顧電話那頭的震驚大叫:「趙哥,你轉性啦!」
趙冽焰掛斷電話,哼著歌,站起身。
我跟著他步入客廳,在等身鏡前停下腳步。
燈光兜頭灑下,明明是死亡光線,卻彰顯出趙冽焰電影明星般優越的骨相。
眉眼,鼻骨,下巴,每一處的線條都利落硬朗。
他帥得奪目。
我看著鏡中那個他。
平日里我很少敢主動與他對視,這似乎是第一回這麼認認真真打量趙冽焰。
可是下一瞬,毫無預兆,趙冽焰忽然掀開了短袖下擺!
窄腰,腹肌。像是塊白玉。
我嚇得無聲尖叫,用力閉住眼睛。
卻聽見趙冽焰輕聲說:「最近是不是鍛煉有進步了?所以才……」
他又開始笑。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趙冽焰說:「好,那我再接再厲!」
我只知道,這句話之后,是我苦命的開始。
趙冽焰瘋了。
晚上九點,他竟然拿出啞鈴和墊子開始鍛煉。
他的右手,我只能不受控制地緊緊抱住啞鈴手柄,跟著一上一下運動到四肢都酸痛不已。
救命!誰來救救我!
趙冽焰又開始將左右手重重壓在地上,做俯臥撐。
堅硬的地板硌得我生疼。
沁出眼淚。
我沒想到,趙冽焰會是這種做法啊!
當一切都結束時,我已經累到虛脫。
趙冽焰扭了扭手腕,疑惑道:「奇怪,今天怎麼這麼容易酸?」
他吐了一口氣,揉捏了一下脖頸,然后,下一瞬,趙冽焰單手脫掉了上衣。
啊!
我閉住眼,咬緊牙關。
我聽見他走向浴室的腳步聲。
然后,水聲起。
潮熱的霧氣彌漫了整個室內。
我貼到了趙冽焰的臉,然后一路下移……
當一切結束時。
我作為趙冽焰的右手,替他拿起吹風機吹干頭發,我神情麻木,感覺自己已經靈魂出竅。
上床睡覺時,我感受著全身的酸痛,心中只有一句話
——我一定要找到解救自己的辦法!
6.
當我回到我的身體里,我發現那股酸痛感仍沒消失。
昨天趙冽焰不小心擦傷了虎口和手掌。
今天,我的腹部和背部火辣辣地疼。
我疲憊地撐起身子,翻出創可貼。
我苦笑。
看來,如今,我必須要好好保護趙冽焰的右手!
晚自習。
我趁著收發作業的工夫,挨到趙冽焰旁邊。
將藥膏和創可貼遞給他。
「趙冽焰。」我小聲喊:「你把你右手上的擦傷包扎一下。」
趙冽焰下意識接住拋來的東西,可他聽到我的話后問:「什麼擦傷?」
他疑惑地抬手,當看到虎口處的紅痕后,又微微驚訝挑眉。
那雙黑瞳的笑意,如同火焰般熾熱。
他凝視著我。
「課代表。」他撐著頭,「怎麼發現的?」
還能是怎麼發現的?
傷在你身,疼在我心唄。
我張了張嘴,又明白不能直接告訴他這些,只能強忍住,小聲說:「你做就是了。」
趙冽焰瞇著眼,笑嘻嘻地點頭。
不像個校霸。
倒像個二傻子。
我剛要走,但是忽然想起來。
如果這麼點小擦傷都會波及我的話,那麼趙冽焰打架受的傷,豈不是會要我半條命?
我猶疑地抱著作業走回去。
「趙冽焰,你好好學習,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這句話,放在以前,我壓根不敢和趙冽焰說,我怕他打我。
但是最近,我發現趙冽焰似乎也沒我想象中那麼可怕,我才大著膽子勸說道。
我剛說出口,身邊齊齊一靜。
同學都屏息凝神,偷看趙冽焰的反應。
誰不知道,這位大佛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惹。
趙冽焰揚起手。
我嚇得閉住眼睛。
「誒,趙哥趙哥,算了算了。」有人大著膽子,連忙來打圓場。
可是,我懷中一輕。
有人拿走了那一沓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