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趕緊制止了她:「這位女士,醫院里禁止喧嘩。」
我媽白了他一眼,心安理得地躺下了。
這段時間,我們只能照顧著我媽。
但是我爸那邊也不能沒人,所以只能花錢找了個護工。
我不情不愿地掏著錢。
沒辦法,兩個老人都躺著了。
其實我想的是,只要趕緊讓我過上安安靜靜的日子,錢不錢的就無所謂了。
我也不想過多地和他們糾纏。
不出幾天,我媽出院了,準確地說,是被醫院「趕」了出來。
醫院的床鋪過于緊張,而且我媽每天夜里和我爸打視頻電話,嚴重影響了同病房病人的休息。
我以為事情到這就差不多了,我和梁明旭陪夜的生活也可以結束了。
誰能料想到,我媽又來了一招狠的。
她直接打電話給我老公。
「明旭啊,我跟你說,你這次把我推倒骨折,我已經咨詢過律師了,屬于輕傷,你是要吃官司的。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如果蓉蓉還不愿意捐骨髓,你就去坐牢吧。」
梁明旭當時開的是免提。
我聽完,臉上一陣燥熱——這居然是我的母親。
梁明旭也很硬,直接剛了上去:「我就算坐牢,我也不會讓蓉蓉去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我媽罵了一句「不識好歹」,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不久后,我們收到了法院的傳喚。
在弟弟和律師的陪同下,我媽在原告席上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我們。
「法官大人,當時我是來找我女兒去看看她生病的父親。結果啊,我這個女婿就不開心了,把我老婆子用力一推,我當時就疼得躺在了地上。」
律師把當時的救護車出診單和醫院的病歷、驗傷單,當做證據遞了上去。
他看我們被告方沒有請律師,露出了必勝的笑容。
當時我媽還在醫院里的時候,天天罵梁明旭。我只好當著她的面,打電話給物業,請求調取那個角落的監控,還梁明旭一個清白。
但是物業明確地告訴我,那是個監控死角。
我媽當時也聽到了。
所以現在,她覺得可以完全靠她的演繹把這個罪名做實了。
6.
我不慌不忙請出了證人和證物。
沉著冷靜地說道:「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身處監控死角。但是,不代表沒有人會記錄真相。」
當天,我媽的行為太奇葩了。
除了吸引了樓下遛彎的老太太們,就連對面樓二樓的陳小姐也被驚動了。
吃瓜是人類的天性。
當時她正好閑來無事,在房間對著落地窗做瑜伽。
看到我媽的名場面,一瞬間就把動作忘記了。
隨后直接拿起手機,開啟了錄像功能。
視頻里清晰地記錄著,梁明旭只是護住了我,擋在我和我媽之間。
是我媽自己沖過來,撞在梁明旭的身上,然后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從始至終,梁明旭都沒有不妥的行為。
我太了解我媽了,幸好留了這麼一手。
當初得知沒有監控后,我擔心我媽使壞。
于是,第一時間在業主群里求助。
詢問有沒有目睹我們爭執的人,請求他出來做個證。
陳小姐立馬加了我微信,把視頻甩給了我。
「原來是你們家的事情啊,這個老太太演技可以的。」
陳小姐是個嫉惡如仇的人,非常愿意出庭作證。
于是在法庭上,鐵證如山。
我媽卻不干了,大叫:「他們是一個小區的,都是熟人,肯定互相包庇。
」
我弟也在一旁,抬著眼皮說道:「誰知道視頻是不是合成的呢。」
法官連聲說了好幾遍「肅靜」,都攔不住他們繼續喧嘩。
我看到對面的律師已經無奈地扶住了額頭——這錢不賺也罷。
證人陳小姐高傲地說了句:「我愿意為我提供的證據承擔法律責任。如果視頻是真的,你們敢承認自己是污蔑嗎?」
最后法官宣判,梁明旭沒有過錯。
走出法院的時候,我媽和我弟在外面的臺階上等著我們。
我媽泛黃的眼珠里都是惡毒:「這是算你們走運。但是下次不一定了。忘了告訴你,醫生說你爹現在的情況好轉,三個月是撐得住的。」
我當然知道她的言下之意——這三個月,她會無所不用其極地來搞我們。
我弟弟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姐姐,我不懂你在堅持什麼?把家里攪得雞犬不停你就開心了?」
我媽呸了一句:「我看她就不像咱們家的人,只喜歡當攪屎棍,孝心給狗吃了。」
我完全沒當回事,從他們身邊側身而過。
回到家的時候,梁明旭有些懊悔。
「蓉蓉,我現在還是有點后怕,要是沒有視頻證據,我就吃了啞巴虧。更可怕的是,如果我進去坐牢了,不在你身邊,我怕他們來硬的。我要不送你離開一段時間,你去我爸媽老家吧。」
我拒絕了。
這次無恥的舉動已經跌破我的底線。
我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
于是我斬釘截鐵地說:「我哪也不去。接下來我要正面迎戰了。哦,不,主動出擊。」
「你要干什麼?不要輕舉妄動,我怕你累著了,身體最重要。」梁明旭擔心得不得了。
「放心吧,我絕對會在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的前提下,再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