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年戀愛腦上頭,還朝我笑出了花:「阿蘅,我終于見到你了。三天沒見到你,有些想你了。」
油膩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海公公見縫插針:「國師大人,看吧,真不是奴甩鍋。」
我嘴角抽了抽:「撕票吧。」
蕭祁年這樣子,確實不適合做皇帝。江山交到他手里,遲早要完,我不能毀了蕭歲寒當年的心血。
說完,我冷酷地轉身就走……
沒走成。
蕭睿光一朝得知,自己十幾年的經營,不過是我給他的幻影,徹底地狗急跳墻了。
真敢往他侄子脖子上開刀了。
那血嘩啦啦地流,流得我也有點兒上頭了。
一個上頭,跨進了他的王府,然后就應了那句話——來的時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18
我跟蕭祁年在王府大眼瞪小眼。
我:「皇上,不作不死,這會兒真把自己作死了,開心不?」
蕭祁年:……
蕭祁年:「能跟你死一塊兒,我死而無憾。」
我得讓他留點兒遺憾反省:「放心,死的肯定只有你。畢竟,你才是蕭睿光登上皇位的絆腳石,還是嵌死在路上的那種。我頂多算個球,輕輕地踢一腳就滾遠了。」
蕭祁年:……
蕭祁年拉了拉我的袖子:「阿蘅,眼下都這樣了,你就別說氣話氣我了。」
嗶了狗,到底誰氣誰?
我耗了二十年,容忍了蕭睿光那傻子十幾年,就為了將他治好,將一切交還到他手上。
結果,他一招給我作成死局。
我望著他頗可憐的神色,深吸了好幾口大氣。
最終只能自我安慰,自己選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氣了,反正都習慣了。
安慰著安慰著,氣也就順了……才有鬼了,我操起桌上的物什就要揍蕭祁年。
蕭祁年卻是順勢又握住我的手,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后,輕笑了一聲,道:「阿蘅,我喜歡你。」
我:!
戀愛腦治不好了哈,這是誰的地盤?他就敢安心地跟我談情說愛。
蕭祁年:「皇叔想要那皇位,給他便是了,他除了對我不友好外,比我更適合做這江山之主。」
雖然,但是,蕭祁年還挺有自知之明。
蕭祁年:「你為大梁盡心盡力三百年了,還沒厭倦嗎?」
我無言以對,確實早就厭倦了。
權力之爭,對于壽命漫長的妖來說,屁都不是。
蕭祁年:「就算是為了還蕭歲寒當年的救命之恩,這恩也還完了。等皇叔搞定朝堂上的大臣,徹底地篡位成功,我就陪你一起去暢游九洲。」
他頓了頓:「你不恥與人共夫,我不做帝王,也無須為了平衡朝堂納妃,平白地讓你添堵,挺好,不是嗎?」
我:……
確實挺好。
我要揍他的手,終是慢慢地落下了。指尖自他的臉頰劃過,忽鼻子一酸,有些哽咽,道:「好,屆時我們一起去暢游九洲。」
他得寸進尺,將我的手心覆在他臉上,還抱怨我:「阿蘅,都夏天了,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指尖僵硬了片刻,罵他:「還不是被你氣的。」
他笑著往我手心哈了兩口氣,繼而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聲道:「阿蘅,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他這句話,讓我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良久,我道:「我也喜歡你很多年了。」
并在心里加了句:整整三百年。
不論他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蕭歲寒,還是如今作天作地作大死的蕭祁年。
他為蕭歲寒時,臨終之際,交代我不要去尋他的來世,我沒去,不是因為我吸取教訓不想去,而是我有行走江湖必備的技能。
占卜。
我知他會回來。
所以,我在原地等他,等他歸來。
19
不知是他的喜歡,全了我三百年的奢望,還是戀愛腦會傳染。
我只聽見他抱住我時的心跳聲,卻錯過了他在抱住我后,眸子里閃過的、內疚的神色。
20
翌日。
蕭睿光應是徹底地搞定了朝堂的大臣,回來王府收拾我跟蕭祁年了。
既然蕭祁年這一世不想做那帝王,我也懶得跟蕭睿光糾纏,我道:「放我們走,從此,我們再不會回來梁都。」
結果,我這話剛說完,蕭睿光的面容扭曲了。
他陰鷙道:「國師,只怕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我:?
我抬頭,才發現他身上有血,他遭遇刺殺了!
蕭睿光:「國師好手筆,即使人在本王的王府囚禁著,也可以提前布好局,置本王于死地。」
我心說:別胡說,不是我,我沒有。
須臾,我想起出欽天閣時,交代李長安的話,那禿子莫不是會錯我的意了?
我只讓他來王法把蕭祁年帶走,沒讓他干刺殺。
片刻后,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是李長安會錯意了。
而是蕭睿光雖盡心盡力地為大梁做了十幾年的傻子,但是,朝臣們依舊不買他的單。今日,他剛坐上金鑾殿的龍椅,下面的禁衛軍首領對著他拔了劍。
若不是他傻人有傻福,他那幾個傻子暗衛身手還行,以命相搏,將他救出了宮。
他這會兒都該沒氣兒了。
不過,也快了,我已經聽見禁衛軍的聲音了。一刻鐘后,整個王府被禁衛軍圍得水泄不通。
我側頭去看蕭祁年:「你的手筆?」
前世的記憶覺醒了,又打算繼續為大梁賣命賣身了?
蕭祁年:「阿蘅,我要你,不要天下。」
哦,是我想多了。
但這麼嚴肅的時刻,不要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