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麼多年過去,別說女朋友。
他身邊連只母蚊子都沒有一只,全是一群糙老爺們兒。
關鍵爺們兒就爺們兒吧,他還老愛和人家勾肩搭背,叫人家「幺兒」。
幺兒,可不興隨便亂叫的。
再瞧旁邊的司允。
按理說,他既然是我們那幾屆的,長得那麼逆天,當年 A 中的貼吧應該早就炸了。
但我別說聽過了,連見都沒見過。
要命的是,這麼一瞧,司允竟然比周曜高一點,站在一起還挺養眼!
這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飛快閃過無數念頭。
有周曜竟然和我審美一致的感嘆。
有我腐了二十多年的少女心,好不容易跳一次,結果是跳到「自家人」身上的惋惜。
甚至還有,我老周家后繼無人的痛心。
然而萬千念頭,匯到嘴邊,最后只剩一句。
「周曜,念書的時候,你把人藏起來了?」
7
周曜藏沒藏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掐人挺疼。
我的話音才剛落,他就狠狠擰了一下我的胳膊,咬牙一字一句警告。
「都先拜,信不信我把你那柜子亂七八糟的書全燒了?」
真正的好漢,能屈能伸。
為了那柜子寶貝,我立即搖頭認錯。
「我錯了。」
好在周曜很好哄,三眼兩語被我拿捏。
倒是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都先拜?」
司允的聲音是真好聽。
好聽到周曜用來打趣我的綽號,從他嘴里出來,都能染上幾分悅耳動聽。
他的唇角微微鉤起,眸眼彎彎的。
原本就長得好看,這一笑,頓時又多了幾分勾人。
讓我的心跳一下子漏掉半拍。
一句解釋的話磕磕巴巴。
「就、就是星期一的、的別稱。
」
「嗯。」
他應了一聲,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
這個動作直接戳到我的心巴。
我一個沒忍住,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下一秒,就聽見周曜恨鐵不成鋼地嫌棄。
「出息。」
8
我幾乎是被周曜拖走的。
他拖我走之前,還把司允拉到槐樹下,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不過瞧他氣急敗壞、咬牙切齒警告的樣子。
我猜,他應該是沒被哄好的。
一直到回了家,他還在念叨。
「都先拜,我警告你,離司允遠點。
「這世上,除了你哥哥我,還有咱爸,沒有一個男的是好東西。
「你現在還小,容易被人騙,感情的事不能急,誰知道那些好看皮囊下,藏的是什麼齷齪心思。」
他生怕我覬覦司允一般,耳提面命。
「放心,等過幾年,哥一定替你好好把關,給你挑一個世界上最好的。」
這些話,我從小聽到大,耳朵都聽起繭了。
他說他的,我敷衍我的。
「好好好,我知道。」
看著老媽子似的周曜,再回想司允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和結實修長的身材。
總感覺有點糟蹋人家。
想了想,我還是沒忍住,給他發去私信。
「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對方幾乎是我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就回了過來。
不過他什麼話都沒說,只發來一個問號。
我捏著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大大的「?」,逐漸陷入沉思。
9
我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他這個問號是什麼意思。
好在閨蜜朱夏夏打來電話,商量過兩天一起去校友會,我也沒再糾結。
說是校友會,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同屆同學會。
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都會有人組織。
大家聚在一起,簡單吃個飯,唱個 k,緬懷一下青春。
雖然是同屆不同班,但這幾年漸漸都混熟了,倒也玩得開。
我和夏夏到的時候,已經到了好些人。
我哥不耐煩我化妝收拾,到得更早。
我一進門,就瞧見他的手,勒在一個許久未見的好哥們兒脖子上,在推搡玩鬧。
沒見過司允之前,我倒也覺得,這些行為正常。
但見過司允之后,就有些不能直視了。
我正要提醒他,大庭廣眾之下,好歹收斂一點。
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身后就傳來司允清冷的聲音。
「我來得挺巧。」
我的心隨著這道聲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一回頭,就看見他唇角微鉤,略帶笑意的臉。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包間里。
隨著他的目光,我瞧見正和朋友打鬧,還沒來得及分開的周曜,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哦豁,好像不太巧。
10
周曜明顯還沒消氣。
他目光不善地盯著司允,連帶著瞧司允旁邊的我,視線都跟拿刀子剜人似的,一句話像是在放炮仗。
「誰叫他來的?」
回答他的,是我昨天同款的倒吸涼氣聲。
只有夏夏一臉淡定,面無表情。
「我。」
一個字,成功讓他噤了聲。
周曜怕夏夏。
一向敢懟天懟地懟空氣的 A 中一霸,在我這個閨蜜面前,從來不敢造次。
就連現在,夏夏安排我坐在司允和他中間,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老實得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安靜地夾菜吃。
倒是司允如魚得水,淺笑著和人寒暄。
直到有人感嘆:「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小子變化竟然這麼大。
」
「我記得念書那會兒,你爸給咱們學校捐了一棟樓吧?」
我才猛然想起,以前是聽周曜提過。
高二時,他們班來了個家里有錢的轉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