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朝那狗皇帝的方向呸了一聲,轉而便緊緊閉上了雙眼。
等待著,死亡的下場。
「你拿著那劍干什麼?還不速速將逆賊斬首。」
卻沒想到預料中的痛苦,并沒有到來。
那冥醫正把玩著我的利劍,劍頭指向狗皇帝的方向。
皇帝有些瘋了,他沒想到他請來的冥醫竟然會反水。
而我也是疑惑地望著那人。
畢竟皇帝有多信任他,從他設局引我進來。
身邊只留下冥醫這點,便能看出。
「陛下可識得我是誰?」
冥醫沒有回答皇帝的話,反而是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你是誰,你肯定是冥醫啊!朕重金聘請你來的,你忘了嗎?」
聽到這話,冥醫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隱隱約約有些悲傷。
那雙璀璨艷麗的眸子,也霎時低垂了下來。
我不禁有些恍惚,好像。
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在哪里…
我突然抬起頭,想起了很久的一件事。
10
那是我還很小的時候,遇到的一件事情。
彼時我的父兄都在,正是打了勝仗,凱旋回朝的時候。
我也被阿娘帶到了皇宮,阿娘被眾人圍了起來,紛紛恭維祝賀。
而皇帝也是喜露于色,給了父兄很多獎賞。
可這些浮躁虛偽的社交,讓我好生乏味。
我偷偷從小白視線中,溜了出去,想找點快樂的事情。
可我沒想到的是,皇宮實在是太大了。
我不過是左轉右轉,就迷了路,然后累了昏睡了過去。
吵醒我的是一群小破孩的聲音,
「叫你偷我母妃的釵子,叫你偷!」
「來人給我打死他!」
「哈哈哈…你看他好像一條狗啊,呸,真的是和他娘一樣卑賤。
」
… …
我躲在假山后面,將一切盡收眼底。
可被打的那孩子,執著地將手上的釵子收緊,嘴里固執地嘟囔著,
「我沒偷,我沒偷…是皇貴妃賞給我的,我要給我阿娘做生辰禮物。」
年幼的孩子,卻往往是其家人的映射。
他們不管不顧地將那孩子打得鼻青臉腫,最終還是從他手上奪去了釵子。
我兀自嘆了口氣,心想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怎麼還會有這麼心思單純的孩子。
孰是與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麼看。
我轉身便想離去,卻看見其中一個孩子,竟然惡毒的要拿著金釵,去扎那地上的孩子的眼睛。
「哋,你們夠了啊!」
阿爹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我沒有刀。
但是出手總歸是沒錯的,畢竟那孩子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若是毀了實則可惜。
「啊!啊!是虞家的小魔頭來了,快跑啊跑啊!」
他們本生氣地想要與我扭打一番,卻在看清我樣貌時,驟然一哄而散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我沒好氣地摸了摸鼻子。
地上的那孩子對我低聲道謝,我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
便將頭上精美的釵子遞給了他,這東西陛下賞了我們虞家不知多少了。
何況我手上這只,可比剛剛那破釵子好看千百遍。
那孩子還有遲疑,手遲遲不肯伸出來,
「拿著吧,不是要給你阿娘祝壽嗎?就當我送的賀禮,嘿嘿。」
我一把扯過他的手,將金釵置于他的手上。
而他拉著我走過一層又一層的巷子,最終來到一個格外清冷的殿前。
我只記得他阿娘,生了一雙極為好看的眸子。
再后來,我就被找來的宮人帶回了府。
而父兄死后,這件事也被我漸漸淡忘了。
可是現在冥醫這雙眼睛,也漸漸和我兒時見到過的那孩子,漸漸重合起來。
「冷歲安?」
我喚出了他的名字,而他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
狗皇帝也瞬間愣在了原地,「你…你…」
多麼諷刺啊,原本應該最親近的父親,卻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不等狗皇帝說什麼污言穢語,我的眼睛瞬間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捂住。
「噓…別看。」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連串的慘叫聲,
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了,因為皇帝的舌頭被搗出來了。
11
一月后,我和冷歲安成婚。
不過不是皇子婚宴,而是封后大典。
狗皇帝沒有死,因為冷歲安和我說不想讓他死得太輕松了。
他被削成了人棍,割去了舌頭,卻是各種名貴藥材不要錢的溫養著。
而葉悠悠和冷溫,冷歲安問我怎麼處理。
我們本是想將他們賞快藩地,讓他們偏安一隅。
畢竟他們對我們,沒有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傷害。
卻沒有想到,葉悠悠知道冷歲安真正的樣貌后,哪怕懷有身孕也執意爬上他的床。
企圖貍貓換太子,但是被冷歲安趕了出去。
冷溫也是個看不清局勢的,竟然做著為皇稱帝的美夢,想要即位。
最終他們二人,都被貶去身份,流放在了關外。
虞家的事情得到了平反,父兄和阿娘的墳墓重新被修繕,追加了誥命。
我很感謝冷歲安為我做的一切,但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
「殺手閣怎麼查都查不到的,要謀殺你的人,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嗯…是寒夜,啊,夫人饒命。」
我沒好氣地拿著硯臺,圍著冷歲安秦皇繞柱走。
果然,冷歲安早已察覺到了我的身份。
所以那晚他特意沐浴,調戲我,都是他的圖謀已久。
這只狡猾的臭狐貍!
皇宮內的雞飛狗跳一如既往地繼續著,小白晉升為宮女總管,而寒夜則是變成了一品御前帶刀侍衛。
而沒什麼變化的是,他們一如既往地見面就要拌嘴,互看不順眼。
可是我知道,他們的好事也將近了。
原因嘛,就是我前幾日看到小白繡的荷包,今日掛在了寒夜的腰間。
翌年,我和冷歲安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一對龍鳳胎。
取名歲歲,安安。
愿你我,歲歲安安。
-完-
我早就不喜歡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