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想不明白,這位江湖中醫毒雙絕的冥醫,為何突然同意前來拜訪。
因為此前,我向他遞出了很多拜帖,無一不是被拒絕了。
而我身上經年留下的疑難雜癥,又恰好需要他為我調養。
「且去看看吧。」
不管那人心里打著什麼算盤,我都必須要去會一會他。
8
我和小白換上面具,來到了冥醫請帖所寫的地點。
一處涼亭內,冥醫的身子在帷幔后若隱若現,而他的身旁也跟著一個侍從。
「在下特帶黃金萬兩,還請冥醫為我看治一二。」
我朝著里面的人作揖道,可帷幔翩飛,里面的人卻沒有任何吱聲的跡象。
我還以為那人,是想看看我帶的黃金是否屬實。
因為傳言都說冥醫治病,都是黃金厚禮相贈,方能請他出手。
我正準備將裝滿黃金的木匣子打開,請里面的人過目。
里面的侍從動了,他出聲阻止了我的行為,
「我家主子說,閣下與他有緣,故不取黃金分毫。」
喲,還挺有節操。
我開始懷疑起傳言的真實性來,難道說冥醫是個貪財子的傳言,都是假的。
「那還請…」
我還沒說我的病情,帷幔中就猛地竄出幾道金線。
小白連忙緊張地握上了自己腰間的軟刃,被我反手止住了動作。
同樣的,我也沒有在這人身上察覺到絲毫的殺意。
而那些金線纏上了我的手臂脈搏后,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瞬間收了回去。
那侍衛緊接著道,「請閣下收好這些藥材。」
他吩咐著下人,將藥材盡數擺放到了我和小白身前。
「無功不受祿,這黃金就當冥醫尋藥材的錢財吧。
」
我和小白抱起藥材,一路上兜了好幾個圈,才回到府邸。
「主子這藥材真重啊。」
小白將藥材放到地上,結果里面突然蹦出一塊黃金。
我們對視一眼,均是愣了一愣。
等打開所有的包袱后,才發現里面或多或少地都夾雜著一兩塊黃金。
不多不少,正是我帶去涼亭的數量。
而那些藥材,我瞟了一眼,頓時覺得有些眼熟。
大婚的日子很快便到來了,而先結婚的,卻是三皇子冷溫和戶部尚書之女葉悠悠。
其中的蹊蹺,我自然也知道一二。
畢竟之前和小白上街,就看到葉悠悠在另一家采購所需的飾品。
但是她的肚子隱隱比之前看到她時,凸起了一些。
這是懷了。
未婚先孕,在京城可是一道丑聞。
可我并不急于去戳穿葉悠悠的孕情,我知道我所圖謀的時機來了。
皇帝最寵愛的三皇子即將成婚,婚宴設在了宮廷內。
皇宮上下,一片張燈結彩的景象。
而冷溫更是春風得意地,向著那些和他慶賀的大臣們,寒暄恭維著。
見我來了,他更是徑直向我走來,
「呦,這不是虞姬嗎?提前預演和我那丑皇弟的婚禮嗎?哈哈哈哈…」
周遭聽到他話的人,瞬間又想到了之前京城「丑男瘸女,天作之合」的傳言。
開始對著我嘲諷,指指點點。
真是不漲教訓。
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但是冷溫的腦回路向來不太正常,
「若是你反悔了,我可以和我父皇說說,勉強收了你當個暖床丫鬟,畢竟你…」
冷溫淫邪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視著。
「哈哈哈…三皇子說笑了,我對于臉上長滿紅瘡的男人,沒有興趣。
」
一句話,暖了冷溫一個結婚宴。
「你…」
我知道他想拿冷歲安羞辱我,可我不隨他意了。
我轉身便走,畢竟還要更為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9
在拜完堂后,皇帝留在了正殿內。
而看守的侍衛們,也紛紛喝得東倒西歪。
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我早已換上夜行衣,從殿頂落下。
皇帝正在看著奏折,眉頭微微蹙起。
想來并沒有喝多少,所以只是微醺而已。
我心下一凜,怕里面有詐,有點想打退堂鼓。
可想到我慘死的父兄,傷心至死的阿娘,我的腳步霎時止住。
這種守衛松懈的場面,實為難得。
「狗皇帝受死!」
復仇的火焰充斥著我的腦海,我高高舉起劍柄就朝著狗皇帝劈下。
就在我以為即將得手的時候,皇帝笑著看向我。
眼神中帶著,一絲我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老態龍鐘的皇帝,竟然不喊不叫,徒手便將我的攻勢止住了。
我瞳孔驟然一縮,這不可能,除非此人不是皇帝。
「好,好好,虞家果然虎父無犬女,都是些狼子野心的玩意。」
帷幔一側,又一個皇帝走了出來。
而那徒手接下我攻勢的皇帝,緩緩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了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
若不是時機有些不對,我定是要好好欣賞此人,艷麗到過分的五官。
「冥醫還不將逆賊拿下!」
皇帝喝令道,而我身形驟然一抖。
就在我分神的時候,那人朝我揮出一道粉末。
我尚未得及屏氣,僅僅是吸進了一點點,整個人便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
甚至這位冥醫,還好心的攙扶了我一把。
但我卻還是泛起惡心,「你為什麼要幫這個狗皇帝,他陷害忠良,枉為天子!狡兔死走狗烹,你遲早也會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