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宴一愣,拿起手機一看確實到了要吃飯的時候了。
「那你不去做飯還等什麼?」他睨了我一眼,面無表情。
我兩手一攤,得瑟:「不好意思,家里沒菜了。」
「行吧,看你最近表現得不錯,帶你出去吃。」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池宴這個鐵公雞居然要拔毛。
「你說真的?!」我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
「嗯,想吃什麼?」
「火鍋,要辣的!」
「差不多行了,別整得跟我沒給你吃過飯一樣。」他白了我一眼。
「本來就是。」我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
池宴耳朵尖得很。
「沒什麼,沒什麼,我在心里向佛祖保佑,你這樣的大善人以后肯定能一生平安。」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傻狗。
不過好在這一次池宴做了一回人,沒有誆我。
吃飯的時候我一頓狼吞虎咽。
「我平時教你的都忘后腦勺去了,吃飯的時候要斯文,斯文!」池宴坐在我對面,表情嫌棄。
我嘴里塞滿了麻辣肥牛,騰不出空來回懟他。
池宴也懶得再說我,吃了兩口就擱下了筷子玩起手機。
「你不吃了?」我問他。
「嗯。」
我狠狠地皺了一下眉:
「不對勁。」
池宴挑眉,表情有些古怪。
「你居然不跟我搶著吃,太奇怪了。」我把筷子擱在碟子上,在心里琢磨池宴給我下毒的可能性。
池宴嘴角一抽,話從齒縫里擠出來:「我,什麼時候,跟你,搶著吃了?」
「你哪次不是跟我搶著吃?」我反問。
就算是我剛開始學做菜的時候,池宴都是像餓了八百年一樣把所有的菜都一掃而空。
我只能苦了吧哈地接過他給的幾張鈔票出去買著吃才不至于餓著肚子去上學。
「服務員,買單。」池宴別過頭不看我。
「欸,我還沒吃完呢,你買什麼單?」
「我看你早就吃飽了。」他低頭掃碼,然后自顧自出了門。
我在服務員吃驚的表情下又往嘴里塞了幾口小肥牛然后急忙跟了出去。
別的不說,池宴這狗東西很有可能不管我,然后一走了之。
我只能悶聲跟在他后面。
那天晚上,我做的夢里都是毛肚和小肥牛在向我索命。
9.
像所有青春期的花季少女一樣,我戀愛了,準確地說是暗戀。
男生是我們班的數學課代表,叫唐生。
他有著我這個年紀女生喜歡的所有特點,
干凈、清爽,學習好。
最關鍵的是脾氣好,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絕不會像池宴那樣整天跟吃了炸藥一樣。
「程頤,我可以問你一道題嗎?」
我看了一眼題目,是池宴教過的,不算難。
再抬眼一看,唐生的耳尖泛起了紅色。
我清了清嗓子,按照池宴教我的思路給他講了一遍。
「程頤,你好厲害啊,這個思路我沒有見過欸。」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我的時候里面只有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沒有啦,你也很厲害。」
「我看你這段時間各科成績都進步飛快,是有什麼秘籍嗎?」
我擺擺手:「也沒有很厲害。」
想起這段時間我被池宴打壓得不成人樣,我欲哭無淚。
成績好嗎?
拿命換來的。
「那可以給我看看你的筆記嗎?我在這部分有點薄弱。」他略顯羞澀。
我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把池宴給我總結的筆記遞給了他。
自那以后,我和唐生的關系愈發熟稔,以至于班里開始傳一些我倆的流言蜚語。
「程頤,你是不是真和唐生在一起了啊?」
我老臉一紅:「別瞎說,我們就是……好朋友。」
同桌看了我一眼,表情明顯不信。
「程頤……」
班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跟前,柔柔地叫我了一聲。
往常她看見我都是直接當空氣的,這還是頭一回叫我名字。
我強忍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看向她:「什麼事啊?」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額,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明明一句話就能說完的,她一定要加上幾個語氣詞,臉上還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周圍的人慢慢向這邊看過來。
沒有辦法,我答應了她。
「現在可以說了嗎?」
她無措地纏著手指:「我想問你,你小叔有沒有女朋友啊?」
我花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池宴。
我在不斷地推翻心里的假設。
她更加羞澀,頭埋得更低:「要是沒有的話,我可以要一下他的聯系方式嗎?」
我心里的猜測被證實了,心里卻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程頤?」她望著我,眼神探究。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是憑著本能拒絕她:「他有喜歡的人了,抱歉, 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一整個下午我都悶悶不樂的,唐生也發現了,不經意地問我:「程頤,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我搖頭:「沒什麼。」
「那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發燒了嗎?」
唐生說著就要伸手來試我額頭的溫度。
我幾乎是瞬間般地后退了一步,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鬼。」
10.
我回過頭,發現池宴正站在離我十步遠的地方。
「過來。」他陰沉著一張臉,語氣帶著不可違抗的意味。
我剛要抬腳就被唐生拉住了手腕。
他警惕地看向池宴:「程頤,你認識他嗎?」
我這才想起來家長會那天唐生請假沒來,所以自然也就沒見過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