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溜進池宴屋里,他紅著眼睛讓我滾出去。
后來,我把男朋友帶回家,他把我堵在墻角摁著親。
「跟他結婚?」他陰著一張臉。
我點頭。
「程頤,你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這一次他急了。
1.
十三歲那年家里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花了三十萬把我從那個酒鬼老爹手里買走,告訴我她是我媽媽,現在要把我接走去過好日子。
我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她。
問就是我過夠了那種生活。
再說,也是我爹先不要的我。
池宴是她新婚丈夫的兒子,比我大十歲。
第一次見面,我聽了我媽的話,乖巧地叫他哥哥。
結果他斜睨了我一眼:「哪里來的臭小鬼。」
從那以后我就知道,池宴討厭我,并且是非常討厭。
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喜歡他。
池宴自己在外面有房子,基本上不回池家。
我和他也就沒見過幾面,彼此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年。
2.
變故發生在第三年。
我媽跟池宴他爸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
一夜之間我成了沒人管的孤兒。
幾個素未謀面的親戚看準池家這塊肥肉,誰都想趁亂分一杯羹。
就在這個時候,池宴回來了。
「我爸尸體都還沒涼透呢,著什麼急啊。」他慵懶地坐著,手臂懶散地搭在沙發靠背上。
「池宴,話不能這麼說。」
「話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說,我爸死了不還有我呢嗎,二叔,池家垮不了。」
他就這樣靠著幾句話打發走了池家的親戚。
「小鬼,哭什麼哭。」他語氣不佳,從上往下看著我,眉間愈發陰鷙。
我哭得更大聲。
我那個酒鬼老爹是個沒福氣的人,在我來池家的三個月后就因為酗酒突發腦溢血死了。
現在我媽也沒了,我徹底成一個人了。
池宴估計是聽我哭煩得慌,掏出一根煙又塞了回去。
「小鬼,過來。」他皺著眉頭,表情很兇。
我不敢過去。
「說你呢,聽見沒有?」他又重復了一遍,神色不耐。
現在不能得罪他。
我慢慢地挪過去。
「你屬蝸牛的?」
我加快了一點步子,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老子身上綁了炸彈還是有狐臭?」
我搖頭。
「那你離我這麼遠干什麼?『過來』兩個字聽不懂啊。」
我又走了兩步,埋頭等待著他下一步的指令。
一雙大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落在了我的頭頂:
「小鬼,以后你就只能跟我混了。」
3.
說實話,如果當初我知道跟池宴混的后果就是做一個免費的保姆的話,我可能會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料理好我媽和他爸的喪事之后池宴就把原本的別墅賣掉了。
理由是沒人住,空著也是浪費。
「那我們住在哪?」
「有的是地方。」
他帶我去了他自己住的地方。
我嚴重懷疑他純粹是因為懶得搬家才賣了那棟房子。
「我住哪?」我手里提著一個小行李箱,背上還背著一包不屬于我的東西。
「二樓左拐第三間。」他隨手一指。
我帶來的東西不多,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
池宴躺在沙發上,看樣子已經睡著。
「你的東西我給擱在哪?」我問他。
「你左邊那間。」他困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我推開門被房間里的布置嚇了一跳。
床上鋪著粉色的床單和枕套……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這個品位。
不過也不關我的事兒,我把他讓我帶來的東西放下。
「小鬼。」
我聽見他在樓下喊。
「我有名字。」
「哦,叫什麼。」他打了個哈欠并不看我。
「程頤。」
「好,小鬼,會做飯嗎?」他望著我,照樣叫我小鬼。
「不會。」我故意戧他。
他并沒有被氣到,反而上下打量我一眼:「行,那就學。」
說完丟給我一個手機呼呼睡去。
4.
托池宴的福,在我十六歲我那年終于學會自力更生。
池宴的工作很忙,有時候一個星期也見不到人。
「池宴,你這周五有空嗎?」
「沒大沒小,叫哥哥。」他彎起指弓敲了一下我的頭。
我捂住被敲的頭:「很痛啊。」
他瞟了我一眼,冷笑兩聲:「別跟我裝,有事兒說事兒。」
我仰起一張假笑臉:
「哥哥,來參加我的家長會吧。」
池宴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聽話改口,畢竟這幾年我除了第一次見面叫他哥哥外,其余都是直接大名稱呼。
他被熱湯嗆了一口,滿臉通紅:「什麼時候?」
我知道他這是要答應的前兆。
「這周五下午三點。」
他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角,繼續低頭喝湯。
「行不行啊……」
他頭也不抬:「再多說一句我就不去了。」
5.
周五下午,我站在校門口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池宴那輛騷包的黑色卡宴。
我急得跺腳:「你怎麼來這麼晚,家長會都快開始了。」
池宴還是慢悠悠地整理著領帶:「你懂什麼,這麼早去不好。」
「再說,老子來是給你面子,你還挑剔上了。」他彎下腰與我平視。
我不再反駁,悶頭在前面走,偶爾回頭,發現池宴還是一副大爺散步的架勢,還要時不時左右瞅瞅迎接路過女生目光的洗禮。
到教室的時候班主任正站在門口準備登記。
「程頤,你的家長來了沒有?」
「來了,在后面。」我伸手向后指了指池宴,「老師,就那個穿黑色西裝的那個,是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