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校長的臉色變了又變,咬著牙,向跪在地上的夏瑩瑩怒罵。
「站起來!自己做錯了事還有臉哭!還不跟姑父道歉!」
夏瑩瑩被罵得一臉茫然:「不是你讓我……」
夏校長截住了她的話頭,更嚴厲地訓斥:「跟姑父道歉!」
夏瑩瑩又哭了,這次是委屈哭的。
她一邊抽噎,一邊跟三師弟說:「姑父,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三師弟抬了抬手:「你不用跟我說,跟王淼淼道歉吧。」
夏瑩瑩憤恨地瞪了我一眼,腰挺得筆直。
一句對不起,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笑了笑:「不愿意道歉就算了。」
話音剛落,就見夏校長一巴掌扇在夏瑩瑩的后腦勺。
「姑父讓你給王淼淼道歉,你是聾了嗎?!」
夏瑩瑩哇的一聲哭了,抽噎著跟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無意再看他們父女做戲,沖三師弟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老師、學生、工作人員,看向我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敬畏。
13
后來的比賽一路很順暢。
沒有選手敢搞小動作,也沒有指導老師敢暗箱操作。
我打到了冠軍。
時隔多年,再一次拿到少年組的冠軍。
我把獎牌掛到了奶奶的脖子上,她激動得好像要哭。
「好好,我們家淼淼長大了,爭氣了,奶奶不用擔心了。」
我望著她笑啊笑。
心想,奶奶啊,這才哪到哪呢?
那些你為了王淼淼丟失的尊嚴,我會一點一點撿起來,親手捧到你面前。
這天晚上,三師弟做東,請我們吃飯。
這一次的人比上次還齊,除了四師妹仍在國外交流,其余的差不多都到了。
三師弟倒了滿滿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大師姐,車禍的時候,你的手機飛了出去,車直接爆炸了。交警根據你手機的最后一通電話,找到了我。」
他有點哽咽了,但很快掩飾了下去。
「給你挑骨灰盒、挑墓地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那天我沒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能好好的。」
話說到最后,他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五師弟拍了拍他肩膀,沉穩道:「三師兄,別哭了,大師姐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沒安慰他,只闡述事實:「接你電話的時候,我把車停在了路邊。是后面有一輛醉酒駕駛的車撞到了我,繼而引發車輛燃爆,跟你沒有關系。」
五師弟點了點頭:「交警那邊的調查結果也是這樣,我之前就和三師兄說過。」
我想起來,問:「周茉后來怎麼樣了?母子平安嗎?」
那天三師弟給我打電話,說他老婆生二胎難產了,大出血。
她的血型很稀有,而我剛巧是那個血型的。
三師弟問我能不能去給她獻一點血。
這是我作為陳歡意,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再之后就是猛烈的車禍,和瞬間升騰起的火焰。
而我被變形了的車死死卡住,直到烈焰把我燒成焦炭。
……
我閉了閉眼,喝了口旺仔,壓壓驚。
就聽見三師弟說:「后來手術順利,他們母子平安。」
他頓了頓,有點低落:「我都沒敢跟她說你的死訊,她是在新聞上看到的,哭了一場,給我們的小女兒起了個小名,叫意意。是懷念大師姐你的意思。」
陳歡意,意意。
我突然感到眼眶發熱,掩飾地喝了口牛奶,說:「不提了,不提了……」
九師妹觀察我的神色,連忙說:「不講這些事了,現在大師姐回來了,我們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對了大師姐,明天你就要去省里參加比賽了,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不?」
我擺擺手:「不用,小七都安排好了。」
周德望驕傲地一抬頭:「賓館、車輛、作訓服,我都幫師姐準備好了!全都是最好的!」
14
省賽的環境我很熟悉。
不久之前,我還坐在臺下當裁判長呢。
來之前,師弟妹們就已經全方位了解賽場信息了。
比如,這次我的對手,是從尚武中學轉學出來的,曾經師承夏校長。
換句話說,她是夏瑩瑩的大師姐。
兩個大師姐在一起 battle,我還是有點期待的。
這天晚上,我已經準備洗洗睡了。
房間的門被敲了兩下。
我打開了門。
面前站著的,正是夏瑩瑩的大師姐。
看見我,她不屑地冷哼:「王淼淼是吧?你明天去跟組委會說你要退出比賽。」
?
現在打比賽的這些人,不想著怎麼提升實力,凈想著搞小動作了嗎?
我說:「我要是不呢?」
她似笑非笑:「那你明天就等著,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她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得搖曳生姿。
「哎。」我喊住她。
她回頭:「怎麼,反悔了是不是?反悔了你明天就去退賽……」
我打斷她,真誠發問:「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她當然沒回答,用力瞪我一眼,指著我的鼻子怒罵:「王淼淼,你可別后悔!」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寧瑤。
我剛換完賽服,等待裁判的指令。
周德望跟我說:「師姐,這回來了省里的媒體,專門拍你的比賽。一邊是把你打造成天才武術少女,一邊是借機宣傳本市文化教育成果。」
我點點頭。
攝像機很快架好了,漂亮的女記者也在鏡頭前侃侃而談。
「……在我身后的這座賽臺上,即將發起的是王淼淼對戰寧瑤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