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等地愛護他們每一個人,人心就像鏡子,你對他們好,他們也會對你好。
久而久之,整個師門就很團結友愛。
我們的兇狠暴戾都留到了賽場,以及賽場之外的一些傻逼。
周六我出門,快要走到陳記飯館的時候,突然被人攔下了。
冬季天黑得早,昏暗的夜色中,我勉強能看清,打頭的人是鄭軍。
他身后跟著好幾個混混,手里還拿著鋼管。
我心里有了數,快速按下周德望的號碼,撥通。
把手機放進衣兜里,不再拿出來。
「鄭軍是吧?你妹妹都認栽了,怎麼,你不服?」
鄭軍陰沉地說:「賤人,在學校里給你臉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我說:「所以你就要在這里堵我?左轉出去就是陳記飯館了,你不怕里面的人進來發現?」
鄭軍走上前來,伸手就要撕扯我衣服:「等里面的人發現了,你都已經涼了。」
我劈手給了他一巴掌,他眼睛一瞪:「你還敢反抗?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我職校的哥哥們,你最好對我客氣點。自己把衣服脫了!」
他身后的那群混混也步步緊逼上來,手里的鋼管反射出一線亮光。
我點點頭:「行,我自己脫,你別急,一件件脫。」
鄭軍陰笑幾聲:「你早這麼乖,哥哥就不打你了。」
我解開大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原本寂靜的巷子外,傳來了緊張的腳步聲。
這幫人渾然未覺,鄭軍還要過來摸我的胸。
我笑著迎上去:「你別這麼急嘛,心急吃不了……」
「大師姐」的喊聲和「熱豆腐」三個字,是同時響起的。
這聲音仿佛一聲號令——
我一巴掌扇在鄭軍的臉上,同時抬腿,狠狠踢他下三路。
一腳不夠,再踢一腳。
鄭軍蜷縮成蝦米,蹲在墻邊,痛到神情扭曲:「王淼淼你個賤人,給我打她!一人搞她一次!」
我也揚聲:「大師姐在這兒!給我打這群龜孫!」
這群混混們反應還算快,一個個舉起了鋼管就要沖過來。
然而身后那群人習武十幾年,反應只會比他們更快。
鋼管掄出了一道道亮光,甚至都來不及接近我,很快就被人奪走。
一頓噼里啪啦后,鋼管悉數落地。
然后是一陣拳打腳踢,拳拳到肉,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我靠在墻邊,看著一邊倒的局勢,笑得很欣慰。
這群人不愧是我帶大的,打架從來點到為止。
不用鋼管用拳頭,是知道人命的寶貴,人渣的命也是命。
所有人都被摁住了,周德望急忙上前:「大師姐,有沒有事?」
我慢條斯理地扣好紐扣:「還不至于讓一群小毛孩占了便宜。」
周德望一腳踢在了鄭軍身上:「你也配碰她!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鄭軍抱頭鼠竄:「主任……主任你怎麼來了。」
借著昏暗的月光和燈光,我勉強認出了幾個人。
「五師弟、六師弟、八師弟、九師妹……你們都來了啊。」
九師妹哽咽著走過來,緊緊抱住我:「原本七師兄說我還不信,現在看這些動作和起勢,果然是你。大師姐,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都是做媽媽的人了,還這麼愛哭。」
她嚎啕大哭:「大師姐,我好想你啊。」
原本被她制住的一個小混混,突然一躍而起,撿起鋼管就要打過來。
我一把推開了九師妹,迅猛地掰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他咽喉。
我下了狠手。
因為偷襲是最無恥的做法。
一片寂靜,只聽先后嘎吱了兩聲。
一聲是他手腕扭了,鋼管落地。
另一聲是他喘不上氣,痛苦地掙扎。
「我爸……我爸是警察,把你們都抓進去……」
鄭軍突然活了似的,高喊:「他爸是警察!王淼淼,你就等死吧!」
五師弟走了上來,把人從我手里接過去。
語調溫和:「大師姐,別臟了你的手。」
然后他轉過臉去,屈膝,直接把那混混抵在了墻上。
語調森寒:「你爸是哪個警察?警號多少?報給我!我看誰敢徇私枉法!」
我眨了眨眼睛。
想起來了,五師弟在公安局勤勤懇懇許多年,已經是副局長了。
8
這場鬧劇以警車過來,把小混混都拉走告終。
派出所里,那個小混混終于承認,他根本沒有什麼警察父親。
所謂「我爸是警察」,純屬吹牛,好給自己招小弟。
五師弟冷冷地望他一眼:「不管你爸是干什麼的,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派出所領人。」
他環視一圈:「所有人,都把監護人喊過來。」
還有人認不清形勢,在大吼大叫:「都是那個賤人勾引我們!」
幾個民警大喝:「都閉嘴!欺負小姑娘還有本事了?!」
一個民警給五師弟倒水喝:「副局,您先坐,您喝水。」
五師弟把水杯遞給了我:「大師姐……淼淼,你喝水。」
然后他轉頭跟民警說:「這幫人把未成年小姑娘堵在小巷,揚言要強奸,我們幾個都是目擊證人。巷口有監控,你去調過來。有理由懷疑是慣犯,還要查過往接警記錄。查查身份證,成年了的從嚴從重處罰;未成年的,也要按照相關條例嚴格處罰。
」
這一番指揮若定,鄭軍這幫人都蔫了,大氣都不敢出,腕上的手銬亮晶晶。
嗯,比鋼管更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