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跟我去教導處走一趟。」
鄭佩媽媽的臉色變了:「主任,恐怕有什麼誤會。」
周德望看向她:「家長是吧?那也一起來政教處,省了請家長的環節。」
鄭佩媽媽連忙給班主任使眼色,班主任硬著頭皮開口:「主任,你是不是弄錯了?今天打人的是王淼淼……」
周德望盯她一眼:「之前我還接到了舉報,說你收禮收紅包,正在琢磨著什麼時候給風紀辦呢。」
班主任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周德望似笑非笑:「要不你挑個日子?」
好家伙,從前嬌氣愛哭的七師弟,現在能有這種威嚴。
不枉我教育他一場。
值了!
班主任不敢吱聲了,鄭佩媽媽也沉默下來。
鄭軍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看來看去,也識時務地閉了嘴。
唯有鄭佩還搞不清楚狀況,大聲說:「周主任,是這個王淼淼先動的手,是她……」
她話還沒說完,班主任怒吼:「閉嘴!」
鄭佩嚇了一跳,委委屈屈地看她。
班主任像是把剛才丟了的膽子都找了回來,越發兇狠地罵她:「你平時惹是生非,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沒家教的東西!」
鄭佩媽媽急了:「你說誰沒家教呢?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不送禮就要給學生穿小鞋!」
她倆吵成了一團,還夾雜著鄭家兄妹的叫嚷聲。
嘖,狗咬狗,一嘴毛。
周德望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和奶奶可以走了。
我點點頭,拉著奶奶就走。
6
奶奶的手都在哆嗦,連連問我:「淼淼,他們不會讓你退學吧?」
我毫不在乎地一笑:「他們敢?!」
奶奶的眼睛里涌出眼淚:「你要是讀不成書,我下去可怎麼跟你爸、你爺爺交代啊。
」
我的心忽然被戳了一下。
幾天之前,她向那群小畜生下跪的時候,也是出于這個原因嗎?
自己丟臉沒關系,但不能讓孫女讀不成書?
我拉著她,在花壇邊坐下。
「奶奶,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王淼淼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倒是你,要保重身體。」
奶奶拿袖子擦眼淚,點頭:「好,我們淼淼長大了,懂事了。」
我送她上了公交車,目送那輛公交車遠去。
奶奶從車窗里探出頭,沖我揮手:「淼淼,回去學習吧,去吧。」
我回到班里,班里已經開始上自習了。
鄭佩的座位還空著。
她的小跟班們看見只有我回來了,都投來驚異的目光。
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驚訝。
鄭佩媽媽擅長送禮,以往鄭佩欺負人,都能被壓下去。
我大概是第一個,打了他們兄妹倆,居然還能全身而退的。
晚餐時間,鄭佩回來了。
眼圈通紅,顯然是狠狠哭過一場。
這回見到我,她連挑釁都不敢了,低著頭快速走過。
沒過多久,班主任氣呼呼地進了教室。
「我們班鄭佩同學,因為多次聚眾斗毆,受到記大過處分,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不要亂欺負同學。」
鄭佩的一個小跟班壯著膽子問:「那王淼淼呢?」
班主任凌厲地瞪她一眼:「王淼淼是自衛,懂嗎?!」
小跟班立刻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班主任摔門走了,大概是從周德望那里受了很大的氣。
我這個七師弟,從小腦子就轉得快,人到中年,只會更加有手腕。
我笑了笑,從書包里翻東西。
沒想到翻出了一雙又臟又破的鞋子。
罵我是破鞋。
我把鞋子拎在手里,拋了兩下。
然后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沒使多大勁,但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徑直走下去,走到鄭佩面前。
不知道周德望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她看見我,居然抖了一下。
「不是我放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她放的。
她回教室回得比我還遲,沒有作案時間。
放這雙破鞋的,是她那群小跟班。
想著為大姐大出口氣,之后好邀功。
這種把戲,我見得太多了。
不過親眼目睹了鄭佩的下場后,眼下是沒人敢承認的。
我輕輕拍了拍鄭佩的臉。
她又抖了一下,哀求地看我:「真的不是我放的。」
我環顧教室,話是對著鄭佩說的,眼睛卻看向每一個小跟班。
「我不管是不是你,之后我但凡受了欺負,我就來找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嗎?鄭佩。
暖壺里如果放了鹽,毛巾如果掉進了廁所,枕頭如果被丟下陽臺……
這些發生在王淼淼身上的事情如果再發生一次,不管是誰做的,我就來痛毆你。
「所以,你最好約束你的小伙伴。不只是對我,讓我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去欺負別人,我也會來揍你。」
鄭佩看向我的眼神已然變得十分驚恐。
我把那雙鞋丟在她身上,笑一笑:「現在,去找這雙鞋的主人吧。」
7
周五放學前,周德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大師姐,我跟師門其他人說了你回來的事情,他們都很想見你……這周六你有沒有空?陳記飯館,我們一起吃個飯?」
我思考了片刻,答應了。
我的這群師弟師妹們,跟我感情特別好。
我們學武的,容易好勇斗狠。
因此其他師門里經常出現那種打架斗毆的事情。
但我們師門不是。
第一是因為大師姐,也就是我本人,最能打。
誰敢打架,直接被我打服。
第二是因為,我還擅長春風化雨、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