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只有祝宋大人運氣好點了。

舅母們給我安排了超級豪華的院子，還有我最喜歡的蘭花。

外婆說，那也是我娘親最喜歡的。

我恨不得立馬告訴外婆，娘親現在可威風了！

可想起娘說，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又只能咽了下去。

晚飯后，哥哥們紛紛給我送禮物。

大表哥送的是一個里面藏著細鋼絲的手鐲，只要彈開開關，就能變成殺人利器：「這個你留著防身。」

二表哥送的是一件金絲軟甲：「這個，貼身穿著，刀槍不入！」

三表哥最直接，他掏出一沓銀票：「喏，這里是十萬兩銀票，還有一間成衣鋪子，女孩子嘛，還是要多留點銀錢傍身！」

嗯，其實我想說，你們的妹妹也不是軟包子呢。

16

第二天，我還在做夢，紅葉說，宋母來了。

外婆瞇著眼睛：「囡囡，你要是不想見她，咱們就讓人把她趕走！」

我搖搖頭。

我也想知道她又想鬧什麼幺蛾子！

但是我不急啊。

等我慢悠悠地吃了早膳，穿得厚厚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宋母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廊下。

宋母年紀大了，以前有我孝順，日子過得很是順遂。

今天大概是想演苦肉計的，這大冷的天，連狐裘也不舍得穿一個，就穿著那一身薄襖子，嘴唇都凍得白了。

看到我出來，她眼睛一亮。

我問她：「冷嗎？」

她看著我身上純白色的狐裘，眼含希冀：「冷。」

我：「冷就對了，忍忍就過去了。」

從前我做長公主的伴讀，長公主脾氣不好，身邊的人身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傷口，小小的我身上經常帶著傷疤回家。

那時候，她就是這麼勸我的。

她說：「星染啊，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因為，每次傷了我，長公主都會補償我。

父親的官位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提了上來。

副三品。

三品。

副二品。

每當這個時候，父親也會夸我，說我做得很好，一定要聽長公主的話。

所有人都以為是我沾了尚書府的光，卻不知，這個尚書的位置，本來就是用我身上無數的傷疤換來的！

后來，我就習慣不跟她說了，受傷了，也是自己去第一客棧處理好了再回去。

可她又嫌棄我不會說話了！

嘖，做人真難。

宋母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星染，母親是來接你回家的！」

「回家？」

我笑了，指著身后的鎮北侯府，「宋夫人，你在開玩笑吧？這里就是我的家！」

「星染，胡鬧也得有個限度！母親都親自來接你了，你還想怎樣？走，跟我回去！」

宋母不高興了，從前她能多跟我說句話，我能高興半天，

「再說了，這算是你哪門子家？

月兒都說了，你親爹是個江湖郎中，徐老將軍肯定是認錯人了！

你現在趕緊跟我回去，免得留下來丟人現眼……」

17

「放你特娘的狗屁！我看最丟人現眼的就是你！」

外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冷眼瞪著宋夫人。

宋夫人臉色一白：「老，老夫人……」

「別！」

外婆側身避開，壓根不接她的禮，轉而拉著我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老婆子我可不敢受你的禮，你剛剛還罵我們老眼昏花，罵我外孫女丟人現眼！」

「我，我……」

宋夫人半句都不敢反駁，頻頻拿眼睛看我，示意我幫她說好話。

我只當做沒看到，滿眼濡慕地看著外婆。

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老夫人，您怎麼能這麼不講理呢？」

宋月扶著腰從街角出來，義憤填膺地看著外婆，「我娘好心好意地來請宋星染回去，您怎麼能罵人呢？」

然后她又指著我，聲淚俱下地說我不孝，質問我為什麼要打宋父和太子，還專打他們的臉，把太子的臉都打腫了！

我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問：「你算老幾？知道我外婆什麼品級嗎？」

「我，我是未過門的太子妃……」

「你也知道未過門啊？就算是太子妃，也不敢對我外婆這麼說話！」

宋月不說話了，看得出來她有點慌。

她扁扁嘴，又開始老一套，想要上來拉我的手。

我輕飄飄地提醒她：「你想清楚了，若是小皇孫真出了什麼事，你嫁入太子府的美夢可就要破裂了……」

為了陷害我，值得嗎？

顯然是不值得的。

宋月咽了咽口水，站著不動了。

我看著她身上精致保暖的大氅，笑著問她：「既然你這麼孝順，為什麼不把身上的大氅給你娘披上？」

宋月心虛地低下頭。

旁邊的宋母也眸光閃爍。

這不就對了嗎？

讓你們裝母女情深！自己回去狗咬狗吧！

18

我又好心提點了宋月一句，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嫁給太子，要不然，她這肚子就要大了！

到時候，就算能嫁進太子府，正妃也可能無緣。

宋月：「……」

宋月和宋母走了，宋母大概對我剛剛那句話還有點心存芥蒂，對宋月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

從前我對她幾乎百依百順，若是她不高興，我第一時間就會察覺，天不亮就會去她院子里，親自伺候她起床洗漱，哄她高興。

可宋月不一樣，她沒有伺候過人，又懷著孕，此時滿腦子都是我剛剛的勸告，壓根就沒注意到宋母的不悅。

兩人走在一起，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