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裝作沒看到坐回去,他卻剛巧抬眼和我對視,那唇角的笑意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特別是看到我身邊的李南秋時,眉頭皺得像是能夾死蒼蠅。
傅明朗當即拋下身邊的小女孩,不顧她的挽留大步朝我們走來。
南哥自然也發現了傅明朗,他嘴角下撇,神色冰冷地起身幾近強勢地把我摁回座位,然后擋在我面前。
傅明朗氣勢洶洶地沖上來,卻在看到我面前的男人時瞬間啞火。他張了張口,卻只是問了句好。
「南……南秋哥,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圈子里,在李南秋面前,我們這些人都不夠他看的。
論家世,我們下面這些就算再發展十年也比不上他;論實力,他李南秋在我們這永遠都是別人的孩子。
我坐在后面拽了拽他衣角,他卻順勢坐在我身邊,溫熱的身軀靠過來時,我僵了僵,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在張姨的店里,我不想惹事。所以我湊到南哥耳邊,恍若陳述事實般地說:「南哥,我失憶了哦。」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沉重的情緒仿佛洞察一切,卻沒點破。只是大力揉了揉我的頭發,把我的頭發都揉起一根呆毛。
我無奈地眨了眨眼,討好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奈何有人卻不想息事寧人,只見傅明朗把那女孩拽來,然后兩人一屁股坐在我倆對面。
我眉頭微皺,沒好氣道:「這里不拼座!」
傅明朗卻理直氣壯,仿佛沒聽到般讓人拿了新碟子,夾了我辣鍋中最愛吃的豆泡給身邊的女孩子。
他身邊的女孩子看到我時眼睛一亮,滿眼得意地靠入傅明朗懷里。
太可笑也太惡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猛地起身,一巴掌猛地呼到傅明朗臉上!那一巴掌打得極重,他的臉立刻紅腫了半邊。大廳這個角落頓時驚得鴉雀無聲。
我打完卻只覺得爽快,我想我早該這麼做的。他頂著半邊紅腫的臉滿眼不可置信,仿佛我會打他是什麼不能發生的事情一樣。
我冷笑出聲,指著他身邊的女孩說:「傅明朗,別帶這麼惡心的玩意過來討打行嗎?」
他身邊的女孩嚇到了,卻只敢瞪我。我手邊的汽水一把潑過去,她尖叫一聲抖得像個鵪鶉,卻連反抗都不敢。
傅明朗像是被驚醒一樣,立馬反擊問道:「你不是失憶了?」他神色嘲笑,像是篤定我根本忘不掉他似的。
可我有多了解他呢?他暗自松口氣的樣子在我這里真的很狼狽,我頓時覺得無趣,氣定神閑地坐下,仰視著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
「我確實是失憶了,」旁邊遞過來一杯水,我順勢接過來潤了潤嗓子才接著說,「所以,這個位置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坐的。」我睬他一眼,不屑地說,「不懂禮貌的人被打是應該的不是嗎?」
我甩了甩發麻的手,好像在說再不走就再領一巴掌。
然后一雙溫熱的手覆上了我那只手,揉了揉我發紅的掌心,我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他卻恍若未覺般用這種方式在宣誓著主權。
我只能機械地移開眼,在別人那,我能下他面子嗎?我不能。
傅明朗坐在對面卻像是要撲過來把我倆的手分開,可他也不敢。李南秋誰敢惹啊,這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手段高,出了名的狠人。
李南秋望向對面,挑了挑眉,鼻尖的紅痣熠熠生輝。
「小傅,還不走?」他嗤笑出聲,「這里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坐得起的。」
聞言,傅明朗再不甘心也只能起身,狼狽地拽上身邊的女孩離開了這家火鍋店。
10
我輕輕掙了掙那只被揉得發熱的手,他也順勢放開,我想問這是什麼意思,但思來想去還是沒敢點破,只悶頭涮火鍋。
挑事的人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坦然自若地給我夾菜。
這場火鍋我吃得心不在焉,但還算滿足,吃完后我歪在位子上看坐在旁邊的男人。
他拿了張紙擦了擦手,瑩潤的指尖在太陽底下泛著光,我想起剛剛這雙手的觸感,悄悄紅了耳廓。
我拿起包包起身,讓張姨把對面那一片狼藉的沙發換了,張姨送我們出門時眼里泛著欣慰和淚光。
我撒嬌道:「哎呀,張姨我以后常來,你可不要忘了給我們留著座哦。」
她擦了擦眼角,忙道:「好好,以后常來,你們倆都來。」
「?」我在心里緩緩扣出一個問號,剛想解釋就被南哥拉走了。
不是,張姨,我是說我和桃桃!
這一句話消失在了喉嚨里,因為我被他拉上了車。
他笑問:「接下來去哪?白女俠。」
我干勁滿滿,興沖沖地喊:「做指甲做頭發!」哪個女孩能抗拒這些呢?
喊完我卻覺得不妥,這些東西一搞就是一下午,我問:「要不你先回去?」
他卻笑容寵溺,滿是縱容地說:「女俠,今日在下的時間由你來定。」
我輕咳一聲,傲嬌道:「那算你識相。」
……
等從私人美容院出來后,太陽已經西沉,天空已經染上了夜色。
其間父母打了一通電話來確定我的情況,我心情甚好地哼歌給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