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心情極好,「Good mornning!為什麼這麼問?」
我對著鏡子里遍布紅痕的身體,嘆了口氣,「有點遭不住……」
是我想簡單了。
司命說這麼做,我就這麼做了。
沒想到是個無法勝任的體力活。
我頓了會兒,說:「麻煩給我看看,我業績有沒有上漲?」
司命:「嗷,還墊底呢。畢竟劇情還沒走完,你總得演到結局。」
我看著鏡子里渾身上下沒一處能看的地方,生無可戀地洗了個澡,裹著浴巾走出去。
時硯坐在沙發上,正在打電話。
領帶系了一半,白襯衣在清晨的光線里,能透出他精瘦的腰。
我臉皮不受控制地紅了個透,連擦頭發都忘了。
站在那兒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按照劇情發展,其實什麼都不用做,他會甩下一張金卡,讓我滾。
時硯發現了我,淡淡看過來,先掃過我兩痕白皙的鎖骨,眼角染上一絲愉悅。
對我招招手,「過來。」
來了,我準備接金卡了。
雖然人類的財富對我來說,沒什麼卵用。
時硯接過我手里的毛巾,搭在我頭上,像揉長毛狗一樣,胡亂揉搓幾把,濕漉漉的頭發便干了個七八成。
比吹風機好用。
他勾著我的脖子,推到餐桌前。
桌子上已經準備好熱豆漿,烤香腸,焦黃酥脆的切片面包。
「吃飯。」
他還在講電話,那頭似乎問了句,他在跟誰說話。
時硯言簡意賅:「小孩兒。」
我撇撇嘴,暗想:「切,區區人類,還敢叫我小孩。」
他接電話的功夫,我吃得滿嘴流油。
等吃完,他也剛好結束了。
我只給他留了個煎雞蛋。
畢竟我覺得,對待腳踩兩條船的渣男,還是不用太客氣。
時硯一愣,笑了笑,「都吃了吧,別矜持。」
「飽了。」我擦干凈嘴,正襟危坐。
時硯卻開始慢條斯理吃我剩下的煎蛋。
「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我湊過去認真問。
「我愛你。」時硯抬眼,認真說道。
簡簡單單三個字給我干蒙了。
「啊?」
「還想聽什麼?」
我伸出手:「卡呀,金卡……」
馬上就月底了,再不推進劇情,我就墊底了。
時硯的表情有瞬間空白,掏出卡放在我手里,「密碼六個 0,你想改成你的生日也可以。」
我把卡往包里一塞,背起小挎包,「好,再見。」
時硯盯著我,慢慢蹙眉,「你這是……吃飽了不認賬?」
我糾結地皺起兩個眉毛。
劇情,很怪。
「不該是你嗎?」
時硯氣笑了,叉子往盤子里一扔,瞇眼說道:
「一桌子早餐誰吃的?金卡誰要的?昨晚,誰主動的?不高興了就哼哼唧唧,高興了就踹人,最后讓我去睡床尾。我勞心勞力一晚上,你說我吃飽了不認賬?」
我有點招架不住。
我承認初次下凡,在身體感覺上是要陌生一些,矯情一點也無可厚非。
時硯一把拎起我的浴袍。
「哎,沒系緊……」
「不重要,待會有你洗的。」
總之,劇情跟司命描述得不太一樣。
整整一個下午,房間里都伴隨著我悶悶的嘀咕。
「你真的快死了嗎?」
「我瞅著不像啊。」
「哎喲……我不說話了,別欺負我。」
我蒙頭睡到了晚上。
一睜眼,就發現「天界和諧大家庭」里消息 99+。
「閻王不見了,開始從咱們天界抽人支援冥界了……好煩。」
「擅離職守?」
司命突然上線:「追小嬌妻去了吧。」
「什麼小嬌妻?」
「大八卦啊,你沒聽過?地府有個小蓮花精,在他身邊吸了一萬年的養分,化成了人。
聽說生得妖艷無雙,把閻王的魂都勾走了——」
「哎喲,那可真是鐵樹開花兒。」
「說得我想養花精了。」
我艾特司命,幽怨道:「我業績還在墊底嗎?」
眾人:「乖,墊著呢。」
4
我在人間買不起房,索性幽魂似的,在街上游蕩了幾天。
時不時被時硯抓去,陪他辦公。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這本子虐在哪里。
好吃好喝。
比在天界舒服。
然而任務的緊迫感讓我不敢松懈。
時不時跑去跟秘書打探:「你知道那個姚婉嗎?」
秘書諱莫如深,「黎小姐,您最好別在時總面前提這件事。」
太好了。
我開始跟時硯公司的人大肆宣揚。
我才是時硯的正牌女友,不服來戰。
連掃廁所的大媽都知道了。
不久后,時硯的媽媽領著曾經在電視上出現過的女明星——姚婉,坐在了辦公室里。
「你就是我兒子喜歡的那個女人?叫得挺歡啊。」
她問話的時候,我還套著時硯的白襯衣,穿了個人間時髦的熱褲,兩條筆直細長的大白腿讓時硯看了就直皺眉。
時硯的母親微笑著,「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我揣摩了下劇情,昂起頭,說:「你不同意沒用。」
她握住姚婉的手,「我們時家的兒媳婦,只能是她。」
姚婉乖順地低著頭,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也許你并不了解,時硯喜歡的,一直都是我。我和別人好,只是為了氣他。」
「你只是個見縫插針的替身,明白嗎?」
她為了讓一個男人嫉妒,委屈自己和另一個人相處八年?
腦子沒逝吧?
司命暗戳戳發來消息:「照劇本演,直播上熱榜了,領導來你直播間了。」
我慌得一批,一秒敬業。
像是突然得知自己成了替身,眼圈紅了,嘴唇發抖。
「我不相信,你有什麼資格回來,不,不可以——」
司命:「那啥,黎黎,有點過了,收斂點。